站在一旁看了全程的于落落和張鏡對視了一眼,前者笑得意味深長。
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就這兩人的反應看來,肯定說的不是一件事。這就說明,有兩個樂子可看!
于落落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換了一副史上最溫柔的笑臉朝着季知節就開始打探。
“知知呀,來,和我說說,你昨晚上幹嘛了呀?”不帶絲毫轉折,上來就直奔主題,就是語氣聽着實在像是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吃入腹。
季知節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隻聽見一道循循善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自覺地,便順着這道聲音說道:“我昨晚上打呼噜了……”
幾乎是剛說完,季知節便反應過來了于落落是在套話,立馬就把嘴捂住了,圓眼裡滿是殺氣。
就這!就這?
于落落一臉嫌棄地看着季知節,嘴裡抱怨:“不是吧,這個時候還防着啊?你什麼時候這麼機靈了?”
一聽就知道于落落還沒有把打呼噜和兩人的異樣聯系起來,季知節不動聲色地輕哼一聲,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這不是多虧了你的訓練,一天到晚坑人。”
“這怎麼能叫做坑人呢,我這叫關心你。”于落落滿臉嚴肅,絲毫不見心虛的模樣,反倒忽略了張鏡一旁若有所思的神色。
随口糊弄了幾句打發了于落落,季知節剛松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水杯剛要潤潤嗓子,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道壓低了的聲音:“所以,沈瑜昨晚上聽見你打呼噜了?”
“!?”
“咳咳咳——”
一口水從嗓子嗆到了氣管,明明是常溫的水卻燒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季知節捂着嘴巴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咳了滿臉。
忽然鬧出來的動靜吓了張鏡一跳,臉上滿是自責和慌張,扔下手裡拿着的書輕拍着季知節的背,嘴裡還不住地念叨着“慢點、慢點”的話。
被吓到的不止是張鏡,剛坐下還沒一分鐘的于落落從凳子上跳起來,直接從越過沈瑜的座位,插到了季知節的身邊。
“紙紙紙,我紙呢?”
于落落翻找着自己的口袋,出門時分明裝在口袋裡的紙此刻卻不翼而飛,女孩急得團團轉,一包抽紙立馬被遞到了手邊。
本走到一旁解決私人恩怨的沈瑜和周博承聽到猛烈的咳嗽聲一齊小跑了回來,聽到于落落的話,沈瑜從課桌裡拿出常備着的紙巾救急。
一場咳嗽被弄的驚天動地,甚至幾個本低頭專心抄着作業的同學都投來了目光,還有幾個隔空喊話詢問。
季知節一手接過紙巾收拾着滿臉的狼狽,另一隻手不停的擺着。臉和耳朵都紅的像剛被開水燙過一樣,不知道咳嗽引起的,還是羞愧導緻的。
“哈——”好不容易收拾完現場,季知節長長舒了口氣,臉上一派安詳,後面挂個光環似乎就能原地飛升。
“能不能讓我先死一死。”
最平靜無波的語氣說着最絕望的話,劇烈的咳嗽後聲音還有些沙啞,略微泛紅的眼眶看上去更是生無可戀,季知節看着周邊圍了一圈的腦袋笑得慘淡。
“不至于不至于。”于落落拍了拍季知節的肩膀,也不知是在安慰還是在火上澆油,“這才哪到哪啊,社死的還在後面呢。”
“能别詛咒我嗎!”季知節随手抽了張紙巾捏成團就朝于落落砸去,紙團輕飄飄地和臉來了個親密接觸,于落落也不惱,接住紙巾就重新按在了季知節的臉上,還不忘朝張鏡打聽。
“你剛剛說了啥啊,把人吓成這樣?”
許是因為季知節咳得太過可憐,張鏡難得的有些良心發現,決心把這個驚天大瓜埋在肚子裡任它爛掉。
畢竟都吓成這個樣子了,這個事95%的是真的了。
“沒什麼,估計是剛剛突然和她說話讓她吓着了。”
聞言季知節悄悄松了口氣,用力點頭附和。
沈瑜抿了抿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隻是看着女孩低聲問道:“嗓子還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沒事。”季知節擺了擺手,“已經緩過來啦。”
“那就好,喝水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點,嗆到了很容易窒息的,這不是開玩笑的。”沈瑜盯着季知節的雙眼緩聲道,“雖然概率很小,但是也不能忽略對不對?”
聽着是在尋求同意,甚至為了緩和語氣,還放輕了聲音。可男孩臉上的神情卻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季知節本想插科打诨的話都咽了下去,乖乖地點了點頭。
看見季知節點頭,沈瑜才恢複了往常的神色,笑着說:“那你慢點喝,要不要我再去給你打一杯?或者你去我位置上喝?”
“不用了,還有呢。”季知節舉着水杯晃了晃,“剛剛也沒喝多少。就是個小意外而已。”
這邊在聊着要不要再去打一杯水,那邊的張鏡扯了扯于落落的衣角,女孩歎了口氣,朝那邊努了努嘴,眼睛裡卻有着一絲笑意:“點我呢。”
“該。”于落落挑了挑眉,“沒罵你就不錯了,誰讓你吓人的。”
“下次再也不敢了。”張鏡舉手投降,認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