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全屋的人都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眼神。
就連把雞爪背回來的秦二姐都灌了一口水,說道:“昨天晚上我去賣雞的老漢那邊提前知會,他還以為我是要飯的,就差把我打出去了。”
古代沒有吃雞爪的習慣,總覺得沒肉又髒兮兮的。畢竟是進嘴的東西,好像誰吃了都看着不太體面。
“做出來可别饞啊。”盛時雲撇了撇嘴,蹲下身,将挑了一根雞爪放在眼前,白白胖胖的,都是綠色無污染的走地雞,不知道比現代的香上多少倍。
買爪子的時候,秦二姐特地多給了錢,讓收拾雞的老漢把這些雞爪特地都洗得幹幹淨淨,免得盛時雲還得親自動手。
“昀川,你辛苦把這些拿上去。我看看年糕泡得怎麼樣了。”
重點食材一到,大家又都忙了起來。
今天的主打菜是雞爪煲,素菜是清炒四季豆和糖醋荷包蛋,另外一道是酸辣豆腐湯。
廚房裡,盛時雲着手把雞爪放在鍋裡,冷水下鍋焯水,再加蔥和料酒去腥。撈出來的雞爪交給秦二姐改刀。
她的動作熟練地将調料下鍋爆香,切好的雞爪大火翻炒,将醬汁全部裹在雞爪上面,瑩潤發香,食欲倍增。
最後加水焖煮。這一步最看火候,雖然是收汁,但湯汁卻不能焖得太過,否則加菜之後容易糊鍋。
盛時雲看着差不多了,将幾個砂鍋裡面鋪好切成小塊的土豆玉米和年糕,隻等顧客點餐時,将雞爪撈在配菜上面,大火焖燒半刻鐘便能上桌。
把手頭的活計忙完,食肆開門了。
掐着點等飯吃的食客們一擁而入,原本興高采烈地慶幸自己占了張桌子,結果一擡頭,都傻了眼,紛紛懷疑地面面相觑。
雞爪……能吃嗎?
“做買賣的果然是人精。一看昨天人那麼多,今天就開始偷工減料了。”方才還在竊喜自己占到桌子的漢子深感被騙,頓時臉色一變,忿忿不平起來,絲毫不留戀地拂袖就走。
“也不能這麼說,這不還有糖醋荷包蛋嗎,那可是下飯的。”另一個人點點鄭道善的桌子,“來份套餐,加定勝糕。”
雲家的吃食名聲在外,難吃能難吃到哪去。
這樣一來,大堂裡倒是亂作一團。
有人罵罵咧咧地要走,有人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坐了下來,小柱子在人群裡竄來竄去,勸勸這個、領領那個,還得看着穆遂安眼色,把湊到他面前的姑娘拉開。
誰承想,盛時雲從樓上往下一瞧,倒先笑了起來。
她想要的就是樓下的盛況。坐下的人掏錢,走了的人傳名氣,果不其然,還不到一個時辰,整個三仙街的人都知道了雲家食肆正在賣奇怪的“雞爪煲”。
看熱鬧的人群烏拉拉地往魁星廟湧。
即便有憤而離席的食客,盛時雲挪動砂鍋的手也沒停過。秦二姐幫着把雞爪撈在配菜上,那邊還有正煎在鍋裡的荷包蛋,兩人一起動手,依舊忙得熱火朝天。
“果然好吃!”第一個點套餐的食客也是最早品嘗到的,他實在掩不住面上的驚喜,嗦了嗦嘴裡的雞骨頭,拍案稱贊道,“盛老闆的手藝實在是青州一絕!”
熱氣騰騰的雞爪軟爛彈牙,筋肉通透發焦,一抿就化,爪中間的一小塊肉吃起來則是咯吱咯吱,極為爽脆。
雖然黏黏糊糊,但又不似肥肉膩口,一砂鍋簡直不夠吃!
他這一嗓子,把食肆裡面觀望的人都吓了一跳。
還未點單的人全都愣了愣,瞬間把窄桌圍了個水洩不通。花英抱着茶壺跑過,還聽見蹲在門口的幾人懊惱地歎氣:“剛才明明都排到我了,怎麼就沒點呢。”
菜一上桌,等在桌上的人各自動起筷子,夾起炖得爛乎乎的雞爪吃得津津有味,就連方才還嫌棄得要命的小柱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直往人家桌上飄。
毫無懸念,今日又賺了個盆滿缽滿,甚至都沒有多出來的雞爪,能給食肆加個“員工餐”。
小柱子伏在桌子上,蔫蔫地看着花英,問道:“姐,你說今天咋這麼火呢,本來那幫人都不樂意吃的,最後居然一點都沒剩,好想嘗嘗啊……”
花英也答不上來,轉頭向鄭道善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