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涯背在身後的手給她比了個“明白”的手勢,面上還是冷酷得不行,瞄了一眼對方的工牌,道:“德裡克是吧?問你點事兒,能答上來就放過你。”
“您問,您問,我絕對不隐瞞。”
沒啥道德感的扶涯就算知道自己一副反派行徑還是演了下去,“昨天晚上到今天之前,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女孩?黑發黑眼,戴着一根紅寶石項鍊,一看就跟你們這大樓格格不入的那種。”
德裡克立即就回答道:“有有有!是斯沃特教授帶過來的志願者,當時人還是昏迷着的呢。”
外研樓進出一般隻有一個大門,每一個人都要嚴格核查身份,就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外人進來,那也得有個合适的名頭,比如所謂的“志願者”。
找對了!
扶涯和三月七眼前一亮,總算是看到了點希望。
“她現在在哪兒?”三月七急切地追問道。
德裡克停了一瞬,扶涯在察覺到對方的猶疑後敲了敲桌子,威脅道:“想清楚再說,我要絕對正确的答案,不要耍小花招。”
洩露出來的幾分凜然殺氣吓得對方抖得像篩子一樣,扶涯猜測自己失憶前可能是什麼宇宙無敵大反派,這說話的口氣和姿态簡直讓她手癢得想揍上一頓。
“……在、在十八層01室,那是斯沃特教授的研究室,他帶着志願者進去後就沒出來過!”德裡克抖個不停,額角冷汗直冒,縮在地上可憐巴巴的一團,像是被欺負慘了。
天知道扶涯自始至終隻有語言威脅,她甚至沒有碰到過對方。不過就她們大鬧科研中心的壯舉來看,德裡克如此害怕她們也情有可原。
“他最好祈求自己還沒做什麼,不然十八層就是埋葬他的地獄。”
問到了地點兩人也不會繼續為難德裡克,當即就轉身離開,就是扶涯戲精上身臨走前還不忘甩下一句狠話。
沒心思去管德裡克受到了多大的心理創傷,三月七喊上星後就跟她說明了剛剛在監控室發生的事情,末了忍不住對扶涯說道:“你剛才那樣子真的好吓人。”
扶涯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神态,撒嬌道:“沒辦法嘛,事急從權,我不這樣還不知道要跟他磨到什麼時候去呢。你看你禮貌詢問人家理你嗎?”
“倒也是。”三月七并非不懂得變通,“就是美少女可不能這麼兇神惡煞的。”
笑嘻嘻地攬過三月七的肩膀,扶涯就着她的話道:“所以我負責兇神惡煞,你負責貌美如花嘛。”
三月七一聽她這話就直覺不對,警惕地問:“你不會又要寫小說了吧?”
安靜旁聽的星也瞬間警醒起來,“這次又是什麼題材?總得有個預警吧?”
扶涯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睛,“嘿嘿,先保密,等我們把莉莉絲救出來再說。”
“叮”的一聲,電梯于十八樓停下,先前在第一層的地毯式搜索讓她們得以熟悉這裡的布局,都不用過多猶豫,電梯門一開三人就沖出去直奔01室。
依舊無視了指紋鎖,又是星一棒子砸開一扇門,同時一整層樓都閃着紅光,報警器跟着滋兒哇亂叫。
已經習慣了這副場面的三人面不改色地怼進了研究室,扶涯還大喊道:“斯沃特,把莉莉絲交出來!”
室内一片寂靜,沒有人理她們。
這裡應該是個物理實驗室,大型實驗設備看得幾人不明覺厲。出于對知識的崇拜與對金錢的敬畏,她們難得注意起了自己的行動不要過于粗暴,不然磕磕碰碰到什麼高精尖設備得賠多少錢。
“雖然但是,外面那一圈門就夠我們賠了。”星如此說着,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繞過了一台機器。
“也不知道列車什麼時候能修好,晨星遊鲸什麼時候能遷徙完。”三月七緊貼在她身後,“如果時間夠長,咱還可以留下來打打零工。哦,對了,莉莉絲家的雨蓬還沒修呢。”
卡蘇拉星沒有信用點,估計也不會承認信用點的購買力,所以要賠錢還真的隻能現掙。
避讓機器免不了繞了些路,但室内大不到哪兒去,幾人腳程又夠快,探完研究室一無所獲後就聚集到了一扇合金門前。
星擡手就要砸門,揮動的球棒帶起了淩厲的風聲,眼看就要觸及門闆卻在下一秒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等——”
“你們是誰——呃!”
三月七和門後那人的聲音幾乎同時發出,三月七晚了一步,對面帶着頭盔的陌生人生挨了星一球棒,足以砸開鐵門的力氣砸在他頭上,沒有當場死亡都算是頭盔質量好的,怎麼敢奢求還能清醒地站在原地。
眼睜睜看着對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癱倒在地,三人急忙圍了上去查看情況。
扶涯把頭盔扒了下來,猝不及防對上一頭鮮血。三月七直接伸手去探鼻息,另外兩人緊張兮兮地等待結果。
“還活着。”
三月七松了一口氣,星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活着就好。”
“來不及管他了。”
扶涯又撕了人家大白褂的衣擺,粗犷地給人包紮了一下頭上的傷口,勉強控制出血量後就起身往裡奔走,一邊走一邊喊道:“斯沃特!斯沃特!”
室内僅有她一個人的回音,落後她一步的星默默地從倒地的人衣服口袋裡掏出了證件,再三對比确認後道:“這個人就是斯沃特。”
扶涯猛地回頭,滿臉不可置信。
星拿手捂住了臉,承認了這個事實:“是的,我們打暈了目前已知的唯一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