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一樁麻煩事,銀狼無事一身輕地剛要走,卻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動作一滞,扒着車門回頭對星叮囑起來,竟是難得的猶豫姿态。
“盡量,讓扶涯在這裡玩得開心吧,别留遺憾。”她說着,面上的不忍心一閃而過,在星還想揪着她再聊一會兒前跳下車,轉眼就沒了蹤影。
又是厄爾蒂達又是銀狼,兩人的話令星心中惴惴不安。思忖再三,星還是決定暫時獨自背負這一切,給不知道在哪兒瘋玩的三月七發消息去厄缪斯花園會合,自己就指揮着豪車一路沖向扶涯所在的地方。
“你在這裡做什麼?”扶涯的一句話把星從回憶裡拉扯出來,又很快陷入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的恐慌。
星和阿月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月食的答案,但對方還沒來得及張口,她們這邊就被淩厲的劍光襲擊了。
“神使?”喀索斯保持着揮劍的姿勢,面色不善,“想必也是血債累累。”
坦然接受了月食按給自己的身份,扶涯對喀索斯的指控表示冤枉并理解,她想着既然這是劇情的一環,根據人物關系喀索斯對她是這樣的态度也說得過去,還戲瘾大發地随機應變,自認十分配合地繼續演出。
“謹遵神旨,何來血債之說?”
你怎麼裝反派裝得這麼熟練啊!感受到喀索斯陡然升起的殺意,星在心裡抓狂。
所謂的“互動環節”終于還是把扶涯扯進了這攤渾水,她既然與月食和喀索斯搭上了話,就必然不能再置身事外。
好在事情還有轉機。
同樣專注研究星神的克萊亞以為碰到了貨真價實的令使,當時眼睛就亮了起來,完全不顧是在什麼場合,氣氛如何劍拔弩張,比正在評估實力準備動手的喀索斯還要迅速,上前兩步後耿直地問道:“請問你是哪位星神的令使?‘結局’是否與你有關?”
結局?!星臉色一變,緊張地側過頭觀察扶涯的反應。而對于扶涯來說,這個詞雖然不熟悉但也并不陌生,她在珍寶号上問過阿月相關的問題,對方給出的回答是隐藏劇情。
因此站在扶涯的角度,一切都串起來了——原來這上下段還是連着的!
其他人自動将月食口中的“神使”與星神令使畫上了等号,但扶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拿到的劇本屬于【毀滅】還是【終末】,于是張口就開始胡謅:“那明顯是末王的恩賜,而我,是【毀滅】的令使。”
微不可查地頓了頓,出于對演員情緒的照顧,和對劇情邏輯的尊重,扶涯還是捏着鼻子頂替某個家夥的身份,“末王的東西我不感興趣,各位盡管随意争鬥,若是能在争鬥中迎接【毀滅】,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三分涼薄四分譏诮還拿捏着分寸摻了幾絲狠戾,完美的情感扇形統計圖,星聽完這番話瞠目結舌,一旁的阿月不忍直視地撇過臉,似乎心累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看連聽都不想聽的模樣。
自以為猜出了扶涯到底是哪位大君,克萊亞還想再問些什麼,被琺琅不容置疑地攔住了。思林諾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一言不發。聽到她承認了令使的身份,喀索斯臉上盡是隐忍的憤怒,卻也知道現在的她跟令使對打隻有一個下場,眼不見為淨地憤憤轉過頭去。
唯有狂熱的崇拜者依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便由我為大人奉上您想要的‘結局’。”
話音未落,滔天的火焰鋪開,竟是比之前還要盛大好幾倍,也不清楚他這是瘋狂地想展現自己,還是直到剛才都在隐藏實力。
他們的“對手戲”搞得星心跳幾度驟停,圍觀一場不遺餘力的戰鬥更是令她身心俱疲,可是一想到那個嚴重的後果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假裝百無聊賴地扯了扯扶涯的袖子,“我們是來旅遊的,這種場面還沒看夠嗎?早點去下一站吧!複樂園還有這麼多地方沒玩過呢。”
真實度拉滿的飙戲确實很爽,但星說的不無道理,況且再接下去扶涯也不想繼續走【毀滅】的劇本,她總覺得有點晦氣,稍微一想就同意了星的提議。
“好。”
扶涯轉身就走,不帶半分猶豫,阿月也如蒙大赦趕緊跟了上來,“下一站想去哪兒?”
人生地不熟的扶涯當然報不出一個地名,倒是星想起了銀狼的建議,立即舉手發言:“去朝露島!”
“沒問題!”阿月答應的速度之快,令星懷疑恐怕自己随便瞎說一個名字她都是同樣的回答。
“三月呢?”顯然扶涯沒什麼異議,并想起了一直沒有現身的三月七。
不同于有個代步工具的星,三月七這會兒剛到劇場樓下,跟走出去的扶涯三人撞了個正着。
“你們出來了?裡面什麼情況?我看到好多人都——”
“啊哈哈,這就是一次即興演出罷了。”及時打斷三月七的話,星打着哈哈攬住她的肩膀,生硬地轉移話題,“但差不多都結束了,咱們現在要去朝露島。”
雖然她表現得不太自然,但三月七的注意力還是被成功轉移,“朝露島?”
“是的是的。”阿月也緊跟着打配合,“我們現在過去正好能趕上島上的花車巡遊,走吧走吧走吧。”
花車巡遊!
将劇院裡處處透露着的不對勁抛之腦後,扶涯轉頭就開始期待下一個項目。
這次又會遇見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