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理信服地望向太宰,就看着栗子頭的男性立刻湊過臉來,伸直雙手,可可愛愛地搭在她肩膀上推着她的肩膀前進。
“總之,不用擔心,之後偵探社會排查那些壞蛋當時造成襲擊事件,身為普通人的千穗理,肯定是意外被卷入其中,說不定很快就有新的線索了呢。”
他一邊推動着千穗理,一邊快速說到,不知道是不是千穗理的錯覺,總覺得太宰先生在諸如‘普通人’、‘意外’的字眼上,莫名其妙的重讀,但既然太宰先生都這樣說了,千穗理也姑且這樣相信着。
倒是聽到這話的織田作又額外瞅了太宰一眼。
作為當事人的兩人,mimic事件還是推動他們叛逃的導火索,那些歐洲幽靈行事狂暴,可大部分時間都目的明确——為了惹怒港口mafia,以及補充彈藥。
也就是說,他們對橫濱的公共設施造成一定影響,情況嚴峻還要屬港口成員,普通市民大概隻會輕傷,偶爾有幾個被飛彈濺射的倒黴蛋,像千穗理這種失憶症狀都實屬少見。
所以太宰是在暗示鈴木小姐的過去和港口mafia有關?織田作回想着過去的記憶。
當初他被委托調查安吾之事,被MIMIC盯上,不知怎麼後續就被太宰接手,在完成對MIMIC的清理,接下新任務後,太宰突然說希望和他一起叛逃,到光明那邊去,而他竟然也鬼使神差答應了。
MIMIC,到底是怎麼被解決的來着?
太宰沖着站在原地的織田作擺擺手,嘴上說着織田作要去接小孩了,飛快地推着千穗理踏上回公寓的路。
接連跑了出版社、偵探社、醫院好幾個地方,天色漸晚。千穗理安安靜靜地跟在太宰身邊,聽着對方的叽叽喳喳一路走回家。
直到昨天的事件再次複刻。
察覺到那戴黑色垃圾還擺在家門口,千穗理幾乎肉眼可見地看到太宰變臉。
他的瞳孔一瞬間收縮,表情呆滞一下,馬上又被慌張給替代,小眼神指不住地看向她,和她對視後卻飄忽地挪開,努力發出了好幾個音節,都零散地不成句。
“啊、這…不……”遊刃有餘的太宰一邊撇開頭,一邊抓着腦袋,似乎在想怎麼解釋才好。
被莫名拼湊在一起的斷音,卻如同雨後蜻蜓點在水面,悄悄在她的心海泛開一圈圈漣漪。
“糟糕,又在千穗理小姐面前露餡了。”太宰揉着腦袋,無奈說道:“事實上,今天早上我睡過頭了……”
稱呼換成了千穗理小姐,并沒有疏遠的意思,反而像沒完成期待,實在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叫着親近的稱呼了。
所以這才是太宰先生早上沒有和她打招呼的原因嗎?千穗理淺笑着點點頭,一時說不出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奇異的是,從早上開始延續的潮濕感,竟全然消失了。
“……千穗理不會覺得我冒失吧。”
千穗理看到太宰先生一邊說着,一邊陡然緊張地瞅了她好幾眼,仿佛隻要千穗理點頭,他就是這個橫濱最冤枉的人,要在家門口大聲替自己辯解起來。
至于答案——
她勾起嘴角,一貫情緒外露的她,這次竟然隻是輕笑着颔首示意,便假裝看不見地走入旁邊門内。
急着進門的千穗理并沒有發現,幾乎在她合上門的同時,一臉局促的太宰先生臉上神情柔和下來,站在原地盯着她關上的門許久,最後沖着垃圾袋撇撇嘴,似乎格外嫌棄它的不争氣,然後躬身提起它,同樣開門進去。
千穗理在合上門的同時,幾乎下意識歎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後,她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我到底在做什麼?”她自言自語到,又仿佛在和虛空不存在之物對話,“我對他一見鐘情了?不不不,明明是這兩天才變得奇怪。”
手指無意識在手寫本上翻來翻去,帶起紙頁沙沙的摩擦聲。
“‘女王蜂’的影響?不不不,我沒有被感染。”千穗理下意識薅起發絲,回憶起替她紮頭發的太宰,“他,喜歡我?”
“為什麼呢?”千穗理輕聲發問。
安靜的室内無人作答。
得益于精神系的異能力,千穗理願意,不止她能輕易獲得人們的歡迎,也能感受到那些微妙的,難以開口的情緒。
太宰行為幾乎如燈塔一般明顯了,可千穗理卻無法從對方身上得到任何回音,隻有安甯。
正因如此,千穗理躊躇起來,整個思維如同翻滾的漿糊。
她喜歡太宰先生嗎?太宰先生對她有抱有如何的情感呢?從這兩天的相處就可以看出,她對太宰先生根本不了解,每每都被對方出乎意料之舉給驚到,或許她隻是在追逐朦胧的幻影。
想起那個偶爾出現在夢境中的幻影,千穗理驚疑不定。
難道她要接受一個才認識一兩個月的人的追求,太瘋狂了。
或許,她應該保持距離。金色的眼眸閃爍,如同凝固的蜂蜜,可這樣的眼眸裡神情,遠不如蜂蜜甜蜜,反而因為千穗理下定的決心,閃過無機質般的光芒。
可馬上,千穗理發現,不用自己做出什麼額外舉動,事件走向已在如她預料那般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