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僵硬地接過支票,剛看一眼,就被上面的零給灼傷了視線,眼鏡歪倒下來。他與織田作核認再三,拿着支票的手微微顫抖。
他要和這群有錢人拼了!等等,是給他們的啊,那沒事了。
太好了,是富婆,偵探社的賬單有救了!
連帶織田作先生,似乎也想到這一筆的豐厚回報,家裡的奶粉錢有着落了,看着國木田手裡的支票放光。
在座唯一一個看着三人開開心心,沒有沉浸其中的,大概隻有在對面撐着腦袋不說話的太宰治了。
瞅了眼旁邊幾乎開出小花的國木田,太宰扯扯嘴角,鸢色眼眸翻湧着千穗理不懂的神色,如同深不見底的泥潭。
“千穗理還沒有答應我,”太宰壓低聲音,吐詞清晰,語氣不容辯駁,“不可以接觸港口mafia。”
徒然生疏起來的稱呼,讓千穗理愣了一下,竟隐隐覺得此刻的太宰先生有些可怕。‘女王蜂’下意識發動,卻如同之前的許多次,沒感受到特殊情感波動,并一如既往對太宰先生的存在感到歡愉。
得到欣欣鼓舞,勢在必得的奇怪感情反饋,來源于她自己。
千穗理微妙地心虛了一下。
所以,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千穗理把對太宰的奇怪感受當成錯覺,異能力在太宰先生身上頻頻出錯,她都快習慣了。
千穗理沒有第一時間寫出文字,這樣的态度已代表有異議。
見狀,太宰笑意加深,眼眸深不見底,整個人更加讓千穗理不敢直視起來。
救命,太宰先生怎麼連笑容都這麼好看,她要被融化了。
“千穗理不是很乖呢,”太宰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鸢眸瑩瑩流轉,仿佛能滴得出水一樣,“我不是說了嗎?小千隻要聽我的就好。”
話音未落,他伸手幾乎要貼上千穗理的臉頰。
“太宰。”一旁的織田作突然出聲,打斷了太宰的動作,與太宰對峙起來。
雖然搞不懂太宰突然爆發,圍觀半天,織田作并不希望太宰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太宰暗沉地目光回望,與織田作對視後聳聳肩,率先移開視線,覺得對方的擔心實在多餘。
他可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出手,回家路上,公寓死角,兩人家裡……千穗理小姐可是一直在給他機會呢。
在千穗理看來,這兩位關系好的友人,又像繞過她與國木田先生,進行加密的眼神溝通後,終于達成她不知道的結論。
“啊~啊,”溫柔的太宰先生陡然松懈下來,躺在椅子上扭來扭去,開始耍賴,“千醬真的不能答應我,不要和港口有接觸嘛,不要不要不要,不可以嗎?”
難得看到太宰先生剝下靠譜面具,做出這樣充滿童趣的動作,完全打破了千穗理對他的固有印象。
千穗理本以為自己憧憬的是幻想中,那個與成熟又可靠版太宰先生相似的影子,卻沒想到見識到對方不符合形象的動作時,竟還會覺得可愛。
完蛋了,她不會墜入愛河了吧?
千穗理下意識第一千次質問完自己,又一千零一次的覺得自己終于被‘女王蜂’嗡壞腦子。她擡起雙手做投降狀,略過争論,順從地表示自己不會接觸港口mafia。
委托任務與主要對象變動,金額巨大到需要重新簽訂合同。
靠譜的國木田打量一圈,看着面無表情的織田作,又看看笑眯眯的太宰治,從對視中敗下陣來,任勞任怨地自己主動去打印合同。
織田作望着太宰,沉思一會,咳嗽兩聲,吸引來兩人的注意。
“中原中也是個非常危險的家夥,”他照本宣科棒讀一句,瞥了一眼太宰,“千穗理小姐還是不要和他接觸,以後遇到也及時避開,避免被糾纏上。”
沒等千穗理回答,織田作又補充說道:“對方應該與以前千穗理小姐不熟,我曾經在港口mafia工作過一段時間,沒有聽說過中原幹部有熟識的女性。”
千穗理再次愣住,倒不是因為别的,她已經在三人的強調中,充分意識到港口的危險性了,隻不過,織田作先生竟然還當過mafia!
千穗理目光中流露崇拜。
曾經是mafia,然後金盆洗手,不,說不定還是卧底,加入偵探社,還是知名暢銷作家,同時還身懷異能。
網絡輕小說都不敢這麼寫男主呀,千穗理恨不得立刻扯住織田作大喊,織田作先生,你快寫本自傳體小說,這樣傳奇的人生,一定會大賣的!
此時的千穗理,甚至還不知道織田作最初還有個一人殺手組織的身份。
瞅瞅織田作,又瞅瞅千穗理,太宰忍不住微微鼓起臉頰,織田作怎麼可以這樣!
很快他又開口,吸引回千穗理的注意力。
“沒錯沒錯,mafia可是暴力和欲望的代名詞。喜歡極限的刺激,聽說那位蛞…中原幹部曾經拒絕其他組織的美人,反而是送過來的男性們,當晚就(被揍)趴下了,大家懷疑……”
太宰煞有其事地開口,讓千穗理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說的都是實話,頂多省略了點人物動機。
曾經有個敵對組織使用美人計。開始送來的都是女性,中原中也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那個腦抽的敵對首領還以為對方不好這口,又轉而送來高大威猛的男性,成功當天就被暴怒地蛞蝓找上門去,還達成最快成功的斬首行動成就呢。
遠方,剛彙報完工作的中原中也猛地打了個噴嚏,得到一枚來自首領打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