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吾喝完酒,一邊數落着太宰的不懷好意,故意給他透露委托信息,一邊還是坐不住,提起公文包匆匆離開。
大概又回去加班了。
千穗理目送安吾先生遠去的背影,旁邊的織田作看看時間,也提出告辭。
“這個點,要去哄孩子睡覺了。”織田作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千穗理心裡,覺得織田作先生的形象更加割裂了。武裝偵探社的調查員,新晉小說家,前mafia成員,在酒吧喝完酒以後急沖沖回家,竟然是為了哄小孩睡覺。
這就是網上流行的極道老爸形象嗎,她算是領悟到反差萌了,特别是織田作先生一本正經地說要哄孩子的時候。
“那麼,”織田作轉頭看向千穗理,“太宰就拜托你了。”
他淡淡地說道,千穗理迷茫了一瞬,這句話應該對她說嗎,好奇怪。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語重心長地對太宰先生說,她就拜托太宰先生之類的……
倒也不是有什麼奇怪意味,隻是一些社會風氣、默認習慣,千穗理撇了一眼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呃?!
先前還正經無比的太宰先生,已經趴在吧台上。即便仍支着腦袋,那雙鸢色眼瞳也迷離起來,雙頰處略有紅暈。
見千穗理側目看來,太宰遲鈍地回望,下意識歪歪頭,似乎在詢問千穗理怎麼了。
千穗理猛地回過頭,對織田作先生鄭重點頭,“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會照顧好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竟然這麼容易喝醉的嗎?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又菜又愛喝?千穗理一邊被略帶醉意的太宰先生給萌得野蜂狂舞,一邊又籌劃着該如何勸說太宰先生以後少沾點酒。
她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瞅了眼處在‘醉意’的、不停催促他離開的太宰,織田作欲言又止。倒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看了下同樣臉紅起來的千穗理,織田作點點頭,将空間留給兩位小情侶。
走出lupin大門,織田作擡頭看看巷子裡被劃分開的星空,呼出一口白氣,他不由想到,明天大概會是個好天氣。
在離開lupin時破天荒沒有回望,不必想着太宰會選擇如何回家,說到底,戀情還真是奇妙,竟然能把被燒焦的黑貓拟得近似于人。
最後走出小巷的他默默思考着,下本書要不要把他無法解釋的地方,加入戀愛元素?情侶?夫妻?
看着織田作先生離開,千穗理回頭,望向趴在吧台的太宰時,突覺難以下手。太宰先生還站得起來嗎,她該讓織田作先生搭把手,一起把太宰先生扶上車再告别。
“……真是失策。”千穗理一邊嘀咕着,一邊小心翼翼戳了戳太宰,“太宰先生?你還清醒嗎?”
“我很清醒啊,千醬。”太宰先生直起身,眼神明亮地說道。
很好,如果不是太宰的視線落在旁邊空氣上,千穗理就真信了。她歎了口氣,空閑的那隻手在太宰眼前晃了晃。
好消息,成功吸引到太宰先生的注意力了;壞消息,這隻手也被太宰先生抓住了!
“太宰先生,我們該回家了,還能站起來嗎?”她詢問道。
“當然!”太宰在千穗理的指令下,快速起身,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回家!”
千穗理又想歎氣了,因為太宰先生确實成功站起身,但是雙手還維持着抓住她手的姿态,這樣要怎麼回家啊,兩人三足式嗎。
“太棒了,太宰先生扶着我吧,注意台階。”千穗理可不放心這個‘醉鬼’,開始指揮太宰的行動。
剛剛還非常好指揮的太宰,此刻卻如同接收不靈的天線一樣,目色迷離半天,盯着千穗理良久不說話。
醉酒的太宰先生比平常時期還難溝通,千穗理想到。
“……要抱抱嗎?”她試探地換了個問法,對于這樣的蒙騙說服方式,千穗理自己也沒有底。
“要!”
此時的太宰有反應了,斬釘截鐵回答後,大咧咧撲倒下來,把千穗理抱了個滿懷。
唇瓣旁邊被柔軟地擦過,仿佛一瞬間被酒氣和柑橘氣息包裹,千穗理皺皺眉頭,沒等她反應過來,氣息又極快地褪去了。
太宰先生非常自覺,主動拉開距離,将自己挂在千穗理肩頭,雙目炯炯盯着她,像是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一樣。
千穗理沉默一瞬,覺得好像不必特意去說,但是醉酒的人真的會這麼乖巧嗎,還是說隻是恰巧。
腦海裡大膽揣測,千穗理磕磕絆絆,終于在太宰極度配合之下,成功将人運出門外。
“啊,”被門口的冷風一吹,千穗理小聲叫起來,她看向太宰,入目是襯衫馬甲,“太宰先生的外套還在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