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方式。”千穗理重重強調道。
被宣告失敗的太宰氏發出不甘的喵喵叫。
“欸——”
“排除掉壽終正寝,是最快的方法是槍擊緻死,不小心打歪掉到脊柱或者骨頭,就會半身殘廢,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其次是藥物安樂,但是既要安眠藥,也要安樂死的藥物,沒有專業知識是不可能了。”
眼看對方就要玩賴的,千穗理快速說完剩下的話,并轉移話題。
“太宰為什麼要尋死?”
與家人失散?沒有活下去的目标,還是說無法存活下去……感覺都不太像,對方偶爾保持活躍的姿态,并不像遭逢巨變的少年。
那種哀默心死的姿态,在鐳缽街之後,她也見過不少,至少與現在的太宰不太相似。
千穗理準備針對問題核心下手,她真的不想打開門就看見兇案現場了,就算是放橫濱,對她來說也太超過了!
被千穗理的理論吸引,嘴裡念叨着藥物的太宰,聽到千穗理的問題,茫然回視着她。在這幅表情之下,反倒是有了些孩童的天真。
“需要理由嗎?”太宰問到,“小姐很了解,難不成另有打算……”
他試圖岔開話題,将千穗理也一齊拖下水。
“奇奇怪怪的好心,還有非常講究的清理方式,和講究的醫生或者研究員一樣,況且小姐的知識儲備,完全不像這個年齡段的女性呢……”
太宰拉長了語調,将觀察到的疑點一一指出,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意有所指地暗示着。
“……不出橫濱甚至不去更安全的地方,因為身份證明很難弄到嗎?”
就在千穗理以為,對方會一口氣拆開大獎,借此要挾或者交換什麼情報時,他卻一反常态如同對真相好不感冒一樣,懶洋洋地躺回被子裡。
“這些我都不關心哦,所以好心的千穗理小姐,能給我配出一份安樂死的注劑嗎?”
兜兜轉轉又回到這個奇怪的問題,千穗理幾乎要抓狂了。
這個叫太宰治的家夥過于銳利了吧!
要不是她确信在實驗室沒見過對方,都要以為對方是和她一起逃出來的人了。還說她的知識儲備,明顯太宰自己也不像這個歲數的少年。
“想都不要想!”千穗理冷硬地吐出這句話。
“交涉失敗,那麼小姐請吧,我現在沒心情和人辯論,病人要睡覺了。”太宰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回答,不鹹不淡地支應了幾句,隻想把千穗理打發走。
千穗理被噎了一下,她難得好心,想要開導下迷途少年,結果反而被嘀咕多管閑事和故意辯論,任誰都會生氣吧!
“我不止不會幫你尋死,如果你再在這個家裡搗亂,我還會一次又一次破壞你的自殺,讓你痛苦的活下去。”
同時,她也摸準了對方的弱點,如果那個也堪稱為弱點的話。
尋求死亡她就打斷呗,反正她不會讓老闆娘的房子變成兇宅的!
想到這個可怕後果以及老闆娘失望的眼神,千穗理下定決心,信心滿滿說出最強硬的話,“總之,别再給人添麻煩了,不然我有的是力氣的和手段!”
和想象中苦惱或者生氣的反應不同,太宰隻是無所謂地轉了個身,背對着她拒絕溝通。
完全無視她這個人!
千穗理覺得自己的狠話丢到了棉花上,不由得更生氣起來。手指也因氣憤輕輕顫抖,怒氣如同搖晃的碳酸飲料中的氣體,迫切地想要找個發洩口。
她頂着氣鼓鼓地臉走出去。
房間再次隻剩下太宰一個人,靜谧地如同深夜,隻剩下窗外狂風和暴雨侵襲。
門又一次被劇烈扯開,千穗理金色瞳孔亮的驚人,有些一反常态表現出格外霸道地氣勢。
“不行,我還是好生氣,”千穗理對着毫無反應的太宰說道。
她也并不是要求對方怎樣,連同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無緣由的怒火從何處而來,總不能是因為對方沒有和自己辯論生死導緻吧。
“喂,等等……小姐……你#¥%……唔!”
千穗理拿着兩卷繃帶,徑直走到太宰身邊。她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想不通自己明明一時好心帶回太宰,也沒有奢求回報,怎麼還會被氣到。
飛快伸手,無視太宰錯愕神情和瘋狂掙紮,仗着自己不挑食的好身闆,成功壓制住身嬌體弱的太宰,手臂快速舞動,不容質疑且兇狠地——将某人包成了木乃伊。
最後把準備好的道歉木牌挂在對方的脖子上。
——對不起,我大腦有疾!
太宰睜着那雙漂亮的鸢眸,隻能隐約從繃帶間隙中陰沉地瞪向千穗理。如果不是全身上下的關節都被纏上繃帶,特别是那雙靈活的雙手,被紮紮實實纏成了一對圓手,想必世界馬上就要核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