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百般示好的目的是什麼呢。
“太宰先生——”
千穗理繞開樓梯四周的不明黑色印記,努力不去想他們的含義。鐵鏽味和潮氣混雜成難聞的味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讓千穗理止住步伐。
囚室空曠,千穗理還能聽見深處傳來的回應,繞過拐角,看到太宰躺在地上的身影。心髒如同被輕輕扯了一下,她慌忙跑上前,檢查太宰的狀态。
頭發和臉上都髒髒的,左邊臉頰更是有銳氣劃傷的痕迹,臉頰也微微腫起,身上來不及檢查……
比她想象中的狀态要更嚴重。
“千醬?”太宰微微睜開眼,奇怪地叫了一聲,千穗理卻沒察覺到這點違和感。
前一秒還威脅中原中也的人,自然不會一瞬間脆弱倒下。中也的嗓門夠大,成功幫他在門口拖延半天時間,讓他注意到千穗理竟然和織田作一起找過來了。
比他想象的要早一點,他預計千穗理應該在他離開港口之後才能找過來。
千穗理主動使用女王蜂?還是其他人比計劃中更加信賴千穗理呢。太宰評估着影響,表面上仍然是一副重傷虛弱的樣子。
“千醬?危險,你怎麼來這裡……”
側頭倚在千穗理肩上,太宰将聲音放得更加綿軟。即使和預期的有偏差,可千穗理竟然不顧這裡是mafia的位置,親自來找他。
好高興。
明明現在的千穗理還沒有想起任何記憶,而且心知他有隐瞞的成分,卻仍然願意對他付出信賴。
仿佛倦鳥歸林,又仿佛溺水的人終于抓住浮木,太宰微笑的表情仿佛被烙印在臉上,隻有鸢色的眼眸中,依稀流露出幾分無法解讀的暗沉神采。
所以這樣的、會輕易信賴他的、如同包容他任何過錯的千穗理。要永永遠遠成為他的缰繩,畢竟是千穗理先突兀又過分地打亂他的計劃,現在和以前都是。
“太宰先生你在說什麼?請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來不及檢查更多,看着太宰說話都像要斷氣的樣子,千穗理慌亂起來。
“我說……”太宰握住千穗理的手,微笑道:“我好像高興的要死掉了。”
千穗理愣了一下,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難不成是——洗腦???
太宰先生好像壞掉了。
“不用擔心,千醬。”太宰借着千穗理的力道坐起,将千穗理抱了個滿懷。
“我隻是脫力了。”
說謊欺騙,遲早也會被發現他沒大礙,不如現在坦白,博得更多好感。太宰将頭輕輕擱在千穗理肩膀上,享受這個擁抱。
被太宰突如其來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千穗理雙手折疊地被太宰抱了個滿懷,焦急的心情也在對方的氣味中被安撫下來,她試探地伸出手摟上太宰的背部。
“……千穗理好着急,還是回家再這樣确認吧。”太宰湊到千穗理耳邊,故意曲解她動作的含義。
溫熱的喘息聲,帶着一貫不着調的嗓音,在千穗理耳邊響起。還是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太宰話中含義,千穗理的臉唰一下紅了。
這個人,完全不看場合的嗎!
手中摸索太宰身上有沒有暗傷的動作也立刻停下來,這讓她還怎麼确認得下去!
“太宰先生!”千穗理格外嚴肅地瞪了太宰一眼,示意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嗨~嗨。”成功皮一下,太宰輕松地站起身,順勢把千穗理也從地面拉起,“你們怎麼找過來了?”
一下捕捉到‘你們’一詞,千穗理詫異,太宰為什麼會這麼确定她和織田作先生一起來,好吧好吧,也許不是确定,是相信憑她的廢材,不可能一個人闖到港口的地牢。
想到這裡,千穗理又提心吊膽,語速加快道:“太宰先生,我們快離開這裡,還有織田作先生,他好像被中也給帶走了……”
大概是半夜裡奇怪的夢境影響,千穗理下意識選擇了她最熟悉的稱呼。
“中也啊……”太宰咂摸一下這個稱呼,臉色隐隐微妙起來。
竟然這麼輕易又自然的稱呼出‘中也’,又不停在他面前喊着‘太宰先生’,即便清楚知道,又一部分中也比他名字更好讀,且更早與千穗理熟識。
——但他有點不爽也是人之常情吧。
“千醬——”
還在擔心該怎麼帶走織田作先生,千穗理下意識應了一聲,就被超大型太宰自走人偶挂了上來。千穗理的心又一下提了起來,“怎麼了,太宰先生!你還站起身嗎?需要我怎麼做!”
這麼說着,千穗理想要扭頭回望背後的太宰,嘴角處兀地傳來一陣帶鏽味的溫熱氣息。
欸?!
“沒什麼哦。”成功命中目标,單方面收索自己的報酬,太宰心滿意足,“不用擔心織田作啦,他一定會找機會跑路。”
隻不過這下更讓他确定,千穗理能成功走到他面前,恐怕早就被森先生盯上了。
真是糟糕呢。
太宰整個人挂在千穗理,一邊聽着千穗理憤憤催促他的嗓音,一邊在千穗理看不到的位置沉下眼眸,露出個無實意的黑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