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已經圍了一圈兒的人了,本大家都家屋裡窩冬,打打麻将,其樂融融的,無奈王家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好奇心戰勝了寒冷,周邊的人家都穿戴的整整齊齊,出來看看是咋回事兒了。
“我在問你一遍!那小崽子你到底送哪兒去了?!”王大咆哮道。
大冬天,還下着雪,六哥兒隻穿了身單薄的夏時衣物,凍的嘴唇都紫了,躺在地上渾身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衆人憐憫的看着六哥兒,有心善的人家從屋裡拿了床被子來蓋在了六哥兒身上,他的臉色才好了那麼一點兒。
“王老五,做人留一線,六哥兒再怎麼說也是你親哥兒,往日裡你賣哥兒為妾,說好點兒,是給哥兒找了個夫君,旁人也說不得什麼,你若是眼睜睜看着六哥兒凍死,那就不是能了的事兒了!”
有漢子看不過去,開口道,妄想那王老五能有些良知。
“我呸,我家的事兒,和你們有什麼關系,心疼啊,你把他買了,我絕不多說一個字兒!”
“你……”
那開口的漢子被身旁的夫郎掐了一把,氣的不成,恨不能沖上去把王老五揍一頓去。
“村長來啦!”
圍觀的人群讓出了一條兒道,衆人很是看不慣王老五這番作态,希望村長能做做主。
“快過年了,怎的還不消停!”村長沉聲道,他來的時候走的有些急,氣息聽着有些不穩。
喜哥兒和周宵悄悄走到了村長身邊,一左一右,跟倆護法似的。
“村長,這事兒是我家事兒,你管不着!”王老五一副無賴樣兒。
喜哥兒還記恨着那幾顆石子兒,出聲道:“現在我爹是管不着,但眼看着六哥兒出氣多,進氣兒少,再晚點兒,怕是咱們隻能衙門見了。”
王老五聞言心底有些不安,王家大兒子嗤笑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六哥兒生了孩子不好好在家裡養着,非要出門去,凍死了也活該!”
周宵臉上帶了些怒容,王老五兩個兒子在他夫郎在的時候看起來還沒這般狠心,這真是和老鼠屎待久了,身上也帶了股屎味兒,也成了大型老鼠屎了,若不是小的那倆漢子被王老五賣去鎮上富人家當小厮,估摸着也不是啥好的。
“嚯,六哥兒怎的不聲不響的把娃娃都給生了?!”
“原王老五嘴裡的小崽子,是六哥兒剛生的孩子啊!”
衆人議論紛紛,隻見六哥兒似乎是有了些力氣,啞聲沖村長開口道:“村長,求您,求您幫我報案,我小爹便是被王老五給打死了的,如今他還想賣了我剛生下的兒子,村長!”
“天!那王家夫郎不是自己跟人跑了嗎?竟是被打死了?!”
“這人還真是心狠,看他那面相,便不像是啥好人!”
六哥兒剛說完,王老五一巴掌便扇了下去,又怒又急道:“我讓你胡說!”
六哥兒臉上頓時五個手掌印,嘴角流着血,人也昏了過去,這時七哥兒從人群裡跑了出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六哥,面色焦急,對村長道:“村長,我帶我六哥去谷大夫那看看,他剛生了孩子,受不得涼。”
看了眼谷青,咬了咬牙道:“村長,我可以證明我六哥說的都是真的,我小爹就埋在山裡!”
村長臉色沉重,喜哥兒和周宵則是疑惑不已,他倆之前在鎮上還見過王家夫郎,過得好好的啊?
村長沉聲道:“這等大事,你們竟敢瞞着?!喜哥兒,喊你小爹來,把六哥兒送谷大夫那兒,七哥兒,你可還記得位置?!”
七哥兒神色惴惴,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王老五這下是真的害怕了,“村長,莫要聽他胡說!我夫郎是和人跑了,這等丢臉的事兒,我怎會胡講!”
周宵臉色不是很好,他最是不喜這般把哥兒當賤物的漢子,和這王老五一個村子,真真是丢人的緊,聞言開口道:“是不是胡說,去山裡看看便是。”
等七哥兒帶着人走了,王老五雙腿顫顫,王家倆兒子心裡也是怕的不成,想跑,周宵還特地提醒了村長,留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在這兒看着他們,跑也跑不成。
他們娶的夫郎婦人瑟縮的躲在屋裡不敢出去,這兩人家裡都不好,和王家半斤八兩,要不然也不會嫁到這般人家,心裡都祈禱着六哥兒說的是真的,這樣他們也能脫離了苦海去。
王老五想套近乎,無奈幾個漢子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六哥兒被擡去谷大夫那邊,躺的地方竟還有血迹,幾人對王老五心裡很是不齒。
王老五和他兩個兒子隻能惴惴不安的等着,心裡想着,過了這麼久了,估摸着也不會有什麼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