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你說啥?!”
那壯哥兒的一句話,直接讓李癞子從地上坐了起來,臉都感覺不到不疼了。
隻見那壯哥兒緩緩道:“我說,我要與你成親。”
這下子别說是李癞子被吓的不知說什麼好,便是在門口圍觀看熱鬧的村裡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這事兒怎的就朝這個方向發展了,真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躲在一旁的李癞子爹娘悄默聲的看了對方一眼,兩人心下竟還有些竊喜,這兩年老兩口也是為了李癞子的婚事愁的不成,找了好些個媒婆媒麼,到現在沒啥回音。
這不用賠銀子,還白得一兒夫郎,長得像個漢子算甚,晚上吹了燈還不都一個樣。
李癞子不知自家爹娘心中想法,沖着壯哥兒結結巴巴道:“我……我喜歡你弟弟那樣兒的,若是成親……我……我娶你弟弟,行麼,大舅哥?”
那壯哥兒眼底泛起了冷意,這不知死活的漢子竟還惦記着他弟弟,這是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配嗎?
轉身不再理他,沖李癞子爹娘沉聲道:“我不要聘禮,隻一點,我嫁進你家,得挪出個好房子給我弟弟住,成親喜宴不用大操大辦,但須得明媒正娶。”
隻見李癞子爹娘連連點頭,“成,成。”
李癞子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聲音仔細聽還帶了點兒顫音,“爹?娘?你們這不是把兒子往火坑裡推嗎?!”
村長撫了撫胡須,沖着李家老漢沉聲道:“李老兄,你确定要把這哥兒娶回家?”
李老漢咬了咬牙,沉沉的點了一下頭,“村長,便如這哥兒說的,過兩日請谷媒麼合好兩人的生辰八字,挑個近日子,把喜事給辦了。”
不待李癞子開口,村長便點了點頭,“行。”
自古以來,小輩兒成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家老兩口沒有什麼異議,這事兒便這麼定了下來。
他對李家老兩口的選擇不置可否,心裡也明白李老漢這般做的因由。
李家老兩口松了口氣,眼神閃躲的避着兒子埋怨的目光,他倆也是沒有辦法,兩人都是面團性子,軟得很,若不然也不會管不住李癞子,如今看起來他們這不事生産的兒子還挺怕這壯哥兒的,等娶回了家,有人管着,自己這不争氣的兒子說不定能改好些。
喜哥兒在一旁聽的差點兒驚掉了下巴,這怎的打砸着打砸着,轉頭便談婚論嫁起來了。
等周宵從鎮上回來,剛走到李家門口,這事兒都已經解決了,兩家人和和氣氣的去了堂屋,村長和谷媒麼一起,商量成親的事兒去了。
李癞子被村裡的幾個年輕漢子給擡去了屋子裡,幾人眼神裡不免含着些可憐的意味。
李癞子頗覺生無可戀,躺在床上想已絕食抗議,後頭受不了那哥兒做的香味撲鼻的飯食,自己本就是沒受過什麼苦的人,肚子剛叫了兩聲兒,便忍不了大快朵頤了起來。
那壯哥兒和他弟弟便這麼登堂入室的住進了李家。
………
“小爹,我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這事兒,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現在心裡還理不清楚,這打着打着,那哥兒莫不是還看上了李癞子不成?”喜哥兒吃着晚食,百思不得其解道。
周宵也是,抱着打架的心态過去,結果被他嶽丈說了嘴過兩日過來幫着忙活,李家要蓋新房,雖不是磚瓦房,但也是泥瓦的,一間下來也得三五兩銀子。
顧筠喂了團團一口溫熱的番茄肉糜粥,聞言笑道:“那哥兒是有多眼瞎能看上在村裡都找不着夫郎的李癞子,想來是哥兒倆遇着什麼難事了,想找個住的地方罷了。”
喜哥兒聞言心裡有些不好受,那哥兒雖長的不怎麼清秀,但再怎麼看,也不是李癞子那樣的人能配的上的。
“明兒去鎮上要帶的東西收拾齊了嗎?一早兒咱們便過去了。”周宵見喜哥兒臉色不怎麼好看,輕聲轉移話題道。
喜哥兒點了點頭,“都裝好了,今兒和小爹下午的時候又熬了一鍋麥芽糖,拉去雜貨鋪兩壇子,剩下的留着我用。”
喜哥兒想了想,轉而道:“今兒遇着棉哥兒他弟夫郎,長得也太好看了,說是明兒他也要去鎮上一趟,想坐咱家的牛車一道兒去。”
周宵之前陪着雲程去白雲村接親,隻見那哥兒一身紅衣,蓋着蓋頭,家裡看起來挺闊綽的,他嫁進谷家村,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真是沒有見過那哥兒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