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中轉瞬而逝,轉眼便到了李癞子和意哥兒成親的日子。
意哥兒和詩哥兒不是本村人,出嫁按照習俗,不能從夫家那邊直接嫁人,村長作為一村之長,自是把意哥兒出嫁這事兒攬到自己手頭上了。
因着喜哥兒一大早兒便回了娘家,幫着村長夫郎在院子裡忙活,寶兒也長大了,見二叔回來,高興的不成,樂颠颠的跟在喜哥兒後頭忙着忙。
喜哥兒大嫂肚子已經挺大了,怕碰着人,村長夫郎便讓她在屋裡待着,院子裡人來人往的,驚到肚子裡的孩子就不好了。
意哥兒出嫁的屋子是之前喜哥兒住的那一間,如今是寶兒的房間,窗上門上貼着喜字,意哥兒坐在從谷李氏那兒取來的銅鏡前,由着喜麼麼給他上妝。
成親是大事兒,便是像意哥兒這般彪悍的哥兒,也不免有些緊張,好在有詩哥兒陪在他身邊,屋裡圍着一群婦人夫郎,自顧自的說着喜話,這熱鬧的氛圍讓意哥兒心裡的緊張散了些。
“新郎官來啦,新郎官來啦!”
意哥兒剛上好妝,門外便傳來了小孩兒稚嫩的喊聲,語氣歡樂極了。
“哥,你快把蓋頭蓋上。”一旁的詩哥兒有些急了,連忙抓起一旁的紅布,幫着意哥兒蓋好,看着眼前一身紅衣,從小到大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大哥,眼眶瞬間便紅了。
喜哥兒也聽到了外頭的聲音,擦了把手,跟着一群來賀喜的婦人夫郎去門口看新郎官去了,也不知被逼着娶親的李癞子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出乎喜哥兒所料,李癞子雖談不上有多欣喜,但面上也不見抗拒,看起來對于娶意哥兒這事兒,這一個多月來,估摸着反抗不了,自己勸服自己,接受了。
“呵,這人靠衣裝,馬靠鞍裝,李家小子收拾起來,看着也挺人模人樣的。”
“長得還成,就是人不咋地,也不知那外來的哥兒是怎的想的。”
“嚯,說起來,我還怕那倆哥兒不是啥好的,怕給村裡惹禍,當初還去找村長了村長一趟,可得擦亮眼睛,别跟那王家的一樣,惹了個禍害到村裡。”
“是得仔細着些,那村長咋說?”
“村長去縣衙核過了,是良家的哥兒,具體的村長也沒和我細說,隻說放心便成。”
“說起來,這倆哥兒還成,你看這才到李家多久,屋裡屋外的收拾的利利索索的,連帶着李家小子都老實不少。”
“是啊是啊,看起來是樁好姻緣。”
喜哥兒靜靜聽着婦人夫郎的低語,看來以後李家當家作主的便是意哥兒了。
谷源今兒也在家,象征性地攔了攔李雲洲,便放他進去了。
一群村裡人在村長家熱鬧過後,便跟着迎親的隊伍,去了李家,觀完禮,吃過喜宴,這李家的喜事兒算是成了。
今兒意哥兒大喜,不好當日便把詩哥兒接回家去,他便留在村長家多住一晚。
喜哥兒看着他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眶,安慰道:“詩哥兒,你放心,我們谷家村不是那排外的村子,你和你哥直管安心住着,李家老兩口都是軟性子,雲洲兄弟也就是平日裡沒個正形,但人沒沾上啥陋習,嫖賭那是沒有的。”
喜哥兒說完,自己都覺得安慰的話很空洞,主要是他自己都覺得,意哥兒抛去長相不說,這段日子看下來,也是能值得更好的。
喜哥兒不說還好,說完詩哥兒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落,弄的喜哥兒措手不及,連忙掏了張幹淨的手帕遞給他,手足無措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村長夫郎哭笑不得,拍了喜哥兒一把,“成了,家裡人成親,都這樣兒,舍不得,能理解,當年你嫁去周家,你小弟他哭了兩個晚上呢,你爹也是。”
一旁的谷源臉頰爆紅,怎的又拐到他身上了,怪羞人的。
喜哥兒看着谷源和村長,笑了笑,眼看夜色漸深,想着家裡的倆娃,也沒有多待,又陪着詩哥兒多說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李家的這場喜宴,村裡人吃的還算滿足,看起來李家老兩口還是挺看重意哥兒的。
村裡有些人家漢子多,又不富裕,有些年過二十還沒有成親的漢子,看着李雲洲,不免有些羨慕,這李癞子都夫郎熱炕頭了,他們還沒有着落,心下浮動,不免會起一些小心思出來。
這些喜哥兒都不知道,笠日一早兒,便又開始和棉哥兒往鎮上跑了,顧筠看了眼駕着牛車遠去的喜哥兒的背影,笑着點了點圓圓的小鼻子,“你們小爹,還是個事業型的哥兒。”
周宵這兩日去了山裡,可算給他找着空閑的時候去打獵,說是過個三五日才下來。
因着不去深山,顧筠便由着他去了,喜哥兒也沒攔着,小輩兒都各有各的事兒,便留了顧筠和周銘兩個留守老人在家看娃了。
如今家裡水田夠多,旱田除了種土豆的那三畝,還是剛開出來的,種小麥的旱田也隻有一畝地,農家人都愛田,銀子放在家裡不能長吃的出來,還是買成田地心裡頭更安心些,喜哥兒和周宵夜話,便說了想再多買幾畝地。
周宵也想,不過太平日子裡,良田難求的緊,他之前便去找過他的村長嶽丈好幾次,村裡沒賣地的,隻能等着,有人家賣,村長第一個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