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橙哥兒想着家裡還有些活兒計沒忙完,也沒多待,便起身告辭了,喜哥兒給他裝了些桃子去,盛情難卻,橙哥兒無奈又有些高興的拎着一籃子桃子回去了。
等橙哥兒走了,喜哥兒回到竈房,“沒曾想我賣花兒的買賣黃了,雲叔家的小鋪子開起來了。”語氣沒什麼酸味兒,隻是對自己的小生意有些遺憾的緊。
周宵安慰道:“這哪兒能比,布這東西,過日子少不了,花兒,都是手裡有些閑錢的人家的消遣。”
喜哥兒想想也是,村子裡賣豆腐的人家也不是在村裡開了個豆腐小鋪子,不再糾結,“小爹,明兒我們去雲叔家,帶些什麼?”
顧筠看了眼桶裡的花兒,笑道:“都是親近的人,剛巧你這兒有花兒,我屋裡有個還不錯的陶瓷瓶子,一起帶去便好。”
喜哥兒點頭,沒曾想這花兒還有用武之地,心裡的那點兒小郁結也沒了。
等到雲家小布鋪開門的這日,村裡人來了不少,喜哥兒一手拎着一瓶兒紅豔豔的花兒,一手抱着圓圓,先給雲叔麼他們道了賀,才把手裡的花兒拿給他們。
雲叔麼今兒是真高興,家裡有木匠的手藝,如今多了份賣布的進項,家裡的日子那可真真是肉眼可見的要好起來了。
“喜哥兒有心了,這花兒我瞧着喜歡的緊。”雲叔麼接了過來,“棉哥兒和橙哥兒他倆在鋪子裡呢,你去尋他們吧。”
等喜哥兒走進布鋪,裡頭顔色還挺多,有些布匹,橙哥兒還繡了些花樣兒在上頭,看着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喜哥兒,快來這兒坐,吃點兒點心。”棉哥兒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道。
雲叔麼把花兒放櫃台上,嗔道:“少吃些糕點,這才吃過早食多久,把娃娃在肚子裡養太大,生的時候可是受罪。”
他倒也不是吝啬,主要是棉哥兒一天下來,小嘴兒叭叭的就沒停過,他也真是有些擔心,不然誰不想自己大孫子生下來白白胖胖的。
棉哥兒撅了撅嘴,眼看都能挂油壺了,把手上還剩一小半兒的糕點塞嘴裡,悶悶道:“知道了,小爹。”
雲叔麼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沒再管他,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喜哥兒抱着圓圓坐下,撚了塊兒糕點,笑道:“雲叔麼也是為你好,我生團團就比生圓圓輕松些,圓圓就比團團大些。”
懷裡的圓圓聽到自家小爹喊他的名字,揮着小手,奶聲奶氣的“啊啊”了兩聲兒。
喜哥兒眉眼溫柔,給他塞了塊兒軟糯糯的糕點,笑嗔道:“就知道啊啊,如今快兩歲了,還不會說話。”
棉哥兒越看圓圓越喜歡,輕輕摸了摸微凸的肚子,笑道:“貴人語遲,咱們家圓圓多可愛啊。”
喜哥兒聽着心裡舒服的緊,沒有哪個小爹不喜歡旁人誇自家孩子的,“你這鋪子看着着實不錯,我還以為你們直接賣未染色的棉布呢。”
棉哥兒又拿了個桃子,咬了一口道:“為着村裡人省些事兒,染了色的布,看着也好看。”
喜哥兒附和着點了點頭,兩人邊聊邊笑,許久未見,倆哥兒的話匣子都有些關不上,等過了這陣兒最熱鬧的時候,顧筠買了匹靛青色的棉布,喊喜哥兒回家,兩人才依依不舍的道别。
雲家的鋪子就這麼開了,生意還不錯,村裡嫁娶,逢年過節,手裡有銀錢的都愛在他家買,比鎮子上便宜,布料織的也不錯,雲叔還特地去木家村,尋了幾家人,談了合作,不再去跑鎮上賣棉花了。
轉眼便到了麥收,今年地多,四十三畝地的麥子,一眼看過去,黃澄澄一片,很是吓人。
這段日子,周宵沒法去鎮上送貨,酒樓掌櫃和雜貨鋪掌櫃如今都和他熟的緊,體諒他家裡忙走不開,安排了人來村子裡拉,因着顧筠和童哥兒隻要在家裡把貨弄好便成。
府城的生意周銘和喜哥兒表哥那兒說了這段日子忙,本不想再往府城送了,無奈夏時是他那兒生意最好的時候了,最後周宵拍闆,周銘還是照常送着便是,反正缺他一人,再多招個短工來便是。
村子裡一派如火如荼的景象,喜哥兒擦了擦汗,看着一車又一車拉回家的麥子,樂的牙不見眼,農家人最累也最開心的便是這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