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顧筠和那位燕公子說了些什麼,沒多久,兩人似是達成了共識,顧筠眉眼也柔和了下來。
臨走前,燕公子沖周宵笑着點了點頭,便騎馬離去,身後跟着一衆随從,也翻身上馬,馬蹄濺起一路灰塵,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是去京都的方向。
顧筠看了眼周宵,隻見他面色平和,也不像是要追根究底的樣子,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滋生了些許歉意,趙伊諾的聲音似在耳邊響起,“這樣真的好嗎?”
輕輕搖了搖頭,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再等等,等燕歸雲回信,若一切安排妥當,到時便是讓周宵親自複仇,也未嘗不可。
喜哥兒沒有周宵那般沉得住氣,坐在馬車裡,自覺沒有被人發覺的暗戳戳的看了顧筠一眼又一眼,顧筠看的直想笑,不過如今也沒想好如何與他們說,便隻能按兵不動,隻當沒看見自家兒夫郎的抓耳撓腮。
喜哥兒最終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長輩的事兒,他還是莫要多問得好,要出口的話,又緩緩憋了回去。
臨近傍晚,周家一家人總算到了家,從村頭到周家,可以說跨了大半個村子,蹲在門口邊閑聊邊吃晚食的人家,看着一路過去的馬車,還有趕着馬車的周宵,紛紛張大了嘴巴,手裡的飯食都忘記吃了。
“剛剛過去的可是周家小子?我沒眼花吧?”一老漢說着,還擡起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啧啧啧,有門好親家可真是好。”
“這一趟,周家去的不虧,回來直接帶回來一馬車,天老爺,村裡有幾家有馬車的。”
若說周家買了牛又買了騾子,大多數人家心裡頭酸酸,但咬咬牙,攢上兩年,也能買得起,但這馬就不一樣了,幾十兩打底,沒上限,真真是看的人眼紅心熱。
等周下他們回到家,谷大力剛吃完晚食,從村長家回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疼愛的弟弟,而是那匹高頭大馬,看的他雙眼放光,沒和喜哥兒說話,便圍着那匹馬左拍拍右瞅瞅,喜愛的緊。
“大哥,成了,不就是一匹馬嗎?看把你喜的,你弟我在旁邊站許久,也不見你搭理我。”喜哥兒哭笑不得道。
谷大力眼神沒離開馬,回道:“還不就是一匹馬,這可是馬啊!我這輩能買得起一匹,做夢都能笑醒。”
顧筠在一旁看的直笑,不管是哪個朝代,漢子都愛寶馬。
好容易等谷大力欣賞完,喜哥兒笑道:“大哥,剛巧我從南府城帶了不少好東西,你帶去給小爹嫂子他們嘗嘗。”
邊說邊從帶回來的吃食裡,一樣兒拿了一些,叮囑道:“這海魚鮮嫩,蒸熟了淋上些醬油,就能吃。”
谷大力點了點頭,臨回去前,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駿馬,才拎着一大堆東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周宵笑道:“大舅哥看來比起你,更喜歡這匹馬,你出嫁的時候,都沒見他這般不舍。”
喜哥兒嗔了他一眼,輕輕踢了他一腳,踹的周宵身形晃蕩了一下,“就你話多。”
不過喜哥兒也不氣,自家哥哥有多疼他,他心裡一清二楚,何必和一匹馬争風吃醋。
一家人簡單吃了些東西,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妥當,已是月上中稍,團團和圓圓從回來到現在,一路奔波,許是累的緊了,睡的熟的很。
南星今晚暫時住在了谷大力前段日子住的屋子。
躺到床上,喜哥兒舒了口氣,“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還是家裡住着舒服。”
周宵調笑道:“不喜歡金絲綢被,鴛鴦枕了?”
喜哥兒轉過頭,笑道:“那還是喜歡的,但更喜歡咱們家。”
周宵笑了笑,不置可否,轉過身,把喜哥兒抱進了懷裡。
喜哥兒枕着周宵有力的胳膊,輕聲道:“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才知道,大伯哥婆婆給團團和圓圓塞了不少的好東西,估摸着,咱們這回的花銷都快能平了,和那些特産一塊兒,盡是些金銀做的小玩意兒,我沒留意到。”
“收着吧,和小爹說了嗎?”周宵語帶困意道。
“說了,小爹也是這個意思。”
喜哥兒又想了想道:“咱們給大伯哥未出世的孩子買的東西,顯得便有些寒酸了。”
這已是喜哥兒和周宵他們在鎮上選的最貴重的禮物了。
周宵輕聲道:“再貴重的東西,在大哥公婆看來,都不如一番心意最重要,等過些日子,你用綢緞,做些虎頭衣服,鞋子,襁褓,給大哥寄過去。”
喜哥兒點了點頭,“回頭我去找橙哥兒,讓他幫着繡些好花樣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