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屋裡的聲音漸漸消了下去。
笠日一早兒,喜哥兒睡的足足的,才起床洗漱,周宵精力旺盛,一早兒便起來,吃過早食,帶着南星一道兒去園子那兒找周大去了。
日子漸漸恢複了平淡,喜哥兒把谷大力和南星睡過的床褥收拾出來,拆洗幹淨,忙忙活活的,不知不覺一上午便過去了。
一晚上過去,村裡的狗都知道喜哥兒他們駕着馬車回來了,許是想着他們得好生歇歇,等過了午時,三三兩兩的人家才結伴着過來找喜哥兒唠嗑兒。
冬哥兒和橙哥兒也來了,棉哥兒眼看要生,雲叔麼這段日子沒讓他亂跑,隻能委屈巴巴的呆在家裡,等着橙哥兒回去和他講喜哥兒這段日子的見聞。
喜哥兒也不是那般摳搜的人,來的還都是比較熟的人家,便從櫥櫃拿了些南府城那邊兒的糕點,配着茶水,坐在院子裡,邊聊邊吃。
“是啊,南府城那塊兒熱的緊,大海我也看了,又大又寬,一眼望不到頭兒,顔色藍藍的,不像咱們這兒的河水,泛黃。”
“喜哥兒,你可真了不得,咱們谷家村的哥兒,就你見的世面最多了。”一夫郎把喜哥兒誇的,若是有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我可太羨慕你了,大海啊,我這輩子能見到一回嗎?”冬哥兒頗為感歎,豔羨着看着自家好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喜哥兒從南府城回來,和之前有些許不一樣了。
“你若是想去,讓易哥帶你去,駕着騾車幾日便到了,吃住省着些,十兩銀子能玩兒一個來回。”
冬哥兒擺手道:“還是算了吧,且不說銀子的事兒,就是出遠門這事兒,我也不怎的敢。”
喜哥兒一副頗有經驗的樣子道:“這有什麼的,官道白日裡安全的緊,隻要不趕夜路便是了。”
冬哥兒仍是搖頭,咬了口糕點,眼睛一亮,“喜哥兒,這是什麼糕點,這味道,我從未吃過。”
“這是荔枝甘露餅,這邊這個是荔枝蓼花糖,哥夫說是過了吃荔枝的時候了,隻能買些荔枝做的甜點了。
“原來這就是荔枝的味道啊,可真好吃,住在南府城的人也忒幸福了些。”冬哥兒邊吃邊感歎。
喜哥兒深以為然,不愧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想法與他别無二緻。
一群婦人夫郎說說笑笑,也沒多待,家裡還有許多活兒計沒做完,臨走的時候,一樣兒拿了些,說是要給家裡的娃兒嘗嘗去。
喜哥兒也沒計較,等冬哥兒和橙哥兒要走的時候,喊住了他們,又給他們另包了些,“橙哥兒,說起來我剛巧要去找你,我大伯哥也快生了,想着這段日子做些小孩子的衣服鞋襪,你幫我繡隻小老虎,可好?”
橙哥兒溫聲道:“當然自無不可,你把布拿來與我,何時要?”
喜哥兒擺了擺手道:“不急,慢慢來,一個月後給我便是,我先把布拿給你。”
說着便回了屋子,拿了一匹月白色的綢緞出來。
橙哥兒接了過來,笑道:“我還是第一次摸綢緞呢,怪滑溜的。”
喜哥兒笑了笑,道:“我大伯哥公婆上回來的時候送的,若不然我們哪裡買的起。”
冬哥兒嗔道:“得了吧你,還與我倆裝窮呢。”語氣未帶酸意,倆人關系好,調侃居多。
喜哥兒輕輕錘了他一下,幾人又聊了會兒,等冬哥兒和橙哥兒走了,喜哥兒才把院子又收拾了一番。
如今喜哥兒可以說是村裡的姐兒哥兒的标杆,尋夫婿都得按着周宵那樣兒的找,但這又如何容易,來說親的别村的媒婆媒麼,紛紛搖頭,說谷家村的哥兒姐兒的眼光忒高。
村裡有适婚哥兒姐兒的人家,如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無奈,“你想找喜哥兒夫婿那般的,我給你挑了獵戶,你又嫌人家長的雄壯,不好看,你怎的,要待家一輩子做老姑娘?!”
“那人胡子滿臉,看着就吓人,怎的嫁?!”
“你你………”真真是又氣又無奈。
不過也托了周宵的福,如今獵戶在周邊的村子,還挺搶手,稍微拾掇的人模人樣一些,就不愁娶不到夫郎媳婦兒。
喜哥兒還是在谷源的婚宴上,才知道如今村裡的哥兒姐兒的,嫁人都奔着獵戶找了,頗為哭笑不得。
谷源和詩哥兒的婚宴辦的很是熱鬧,村長家的兒子娶親,村裡人自是沒有不來的,擺了三十來桌,把喜哥兒忙的暈頭轉向。
席間推杯換盞,大口吃着肉,前來吃喜宴的村裡人,看着意氣風發,彬彬有禮的谷源,邊吃邊扼腕歎息,村裡又少了一個未婚的好男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