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兇手這麼幹,就是不想讓索芙娜和警署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來。
兇手的想法也很好理解。他知道警署想捉自己,也知道索芙娜就是個行走的魚餌,不然堂堂警長夫人,有什麼必要頂着風險行走于人前。
索芙娜大可以一直留在警署的保護之中。
但她像是無事發生一樣,照舊過着和以往一般規律的生活。簡直如同明晃晃的和兇手說,有本事你就動手。
所以兇手壓根不出現,就時不時弄點唬人的動靜出來,營造出他要動手的氛圍,看警署躲在暗處的人手提心吊膽,時刻不敢放松。
警員們一次都不能放松警惕,但兇手隻要抓住一次機會,就能輕而易舉地讓身為普通人的索芙娜丢掉性命。
簡直可惡。
“但警長說了,哪怕兇手不止一個人,最先被耗完精力的也會是他們。”安比爾道。
警署裡可有幾千名警員,雙方真要打車輪戰,勝負一目了然。
何況這麼多天下來,既然兇手不上鈎,好,洛弗直接改變原先的計劃,把對索芙娜的暗中保護轉到明面上,就看屆時的局面又會有怎樣的變動。
說起來,警方和罪犯的搏鬥就是如此樸實無華,你動手了,我跟着動手;你不動手,那我也不動;你要還是不動手,行,那我就逼你動手。
索芙娜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不管計劃怎麼變,說來說去她還是起到魚餌的作用,那她隻要當好魚餌就行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安比爾和索芙娜告别。
等她走後,索芙娜把門關好,反鎖,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其實剛剛她有些話沒同安比爾透露,她總覺得早在今天之前,安比爾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
今天的玻璃事故不過是幫兇手進一步确認了心中的猜測,證明他想的沒錯。
假如是這樣的話,局面早就有了變化。
同時索芙娜也有個疑問,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真的是反社會的危險分子,沒必要一味盯着她,随便幹點别的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照樣可以鬧得海星石市警署日夜不甯。
如果不是,那他盯上洛弗順帶盯上索芙娜的舉動就耐人尋味了。
說起來兇手最開始為什麼會盯上冰蠟石市警署來着?
這件事洛弗沒說,索芙娜估計屬于某樣機密。
此刻好奇心像拿了根羽毛,不斷撓索芙娜的癢處,叫她迫切地想尋覓真相。
——肯定是最近翻洛弗以前買的推理小說看多了,才導緻索芙娜的好奇心空前高漲。
索芙娜放下水杯,決定去洗個澡。
*
深夜,尖銳的門鈴聲穿過厚重的牆壁,吵醒了獨自躺在床上的索芙娜。
索芙娜攥着枕頭睜開眼,眼底積攢了不少難耐的起床氣。
她的眉眼難得耷拉着,鼻頭蹙起,咬着唇,狠狠地在柔軟的塞滿了羽絨的枕頭上錘了一下。
沒辦法,任誰大晚上睡得好好的被吵醒了都會是這樣的态度。
索芙娜坐起來,穿上拖鞋,走到客廳打開燈。
頓時滿屋子亮堂堂。
索芙娜沒有去開門,因為這個家裡沒有需要按門鈴吵醒主人才能打開的門。
那麼門外站着的人是誰,其身份不用猜也知道。
隔着一扇單薄的門,索芙娜和這位深夜到訪的客人進行着一場無聲的對峙。
客人顯然也通過門縫底下透出的燈光,得知主人已經被他吵醒了,門鈴聲不再響起。
又過去了大約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時間實在是感官難以把握的尺度,索芙娜也說不清她到底在客廳裡站了多久。
但門鈴聲既然不再響起,哪怕沒有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她還是估計人應該已經走了。
就在索芙娜以為兇手的惡作劇總算結束,自己可以繼續回去繼續睡覺了的時候——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