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曆一頁頁變薄,時間終于來到了索芙娜期待已久的日子。
索芙娜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全心全意的期待,就好像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揭開糖紙後裡頭是全然的甜蜜。
和在苜蓿小鎮時不同,雖然來自瑪潔和碧琪的心意十分珍貴,但索芙娜依舊不可避免的需要陷入某種甜蜜的煩惱:比如每年都換着花樣編織借口,用來解釋她為什麼不能請兩位好友到家裡做客舉辦生日會。
“索芙娜,你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
正在公寓樓下慢悠悠地檢查花圃的布倫達太太眼前忽然飄過一抹倩影,使她情不自禁地擡頭:原來是索芙娜啊。
其實平常的索芙娜同樣打扮得讓人眼前一亮,她本來就長得一副吸睛的模樣,再加上不俗的穿搭品味——布倫達太太認為再沒有比索芙娜更适合春天的人了,她光是站在那,就好像呈現了整個春日。
但今天的索芙娜卻讓布倫達太太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好像更生動了,也更叫人移不開目光了。
和布倫達太太擁有類似想法的不止一個人,就連常來餐廳用餐的老顧客們,都忍不住頻頻發出感歎:
“索芙娜,你今天看起來可真不一樣。”
“是嗎?我覺得自己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索芙娜笑吟吟的給頭發花白,背卻挺得筆直的老太太端來一杯顔色花哨的氣泡水,以及她來餐廳必點的餐前甜點。
“不不不,絕對不一樣,你要相信我看人幾十年的眼光。”老太太笑呵呵的,問索芙娜今天是不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日子。
“您猜得真準。”索芙娜點頭承認了,沒有細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老太太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隻是舉起氣泡水,朝索芙娜虛虛一敬:“盡量把以後的每一天都當今天來過吧,就讓開心常伴你身,索芙娜,人生可是很短暫的。”
“謝謝您的好意,那我先去招待别的客人了。”索芙娜笑着從老太太面前離開,轉身引領新進來的一家三口來到空桌子前坐下。
忙碌的白天很快過去了,等到晚上七點之後,餐廳裡的客人漸漸變得稀少。
很快,就連最後一位客人都離開了餐廳,索芙娜很難不想到這是西斯他們故意的計劃。
好吧,所以他們打算制造怎樣的驚喜呢?
索芙娜一邊用幹淨的毛巾擦幹玻璃杯上的水漬,一邊走神。
沒等索芙娜想出個結果來,餐廳的燈刷的一下全黑了。
“是出現故障了嗎?”索芙娜淡定地詢問黑燈前還站在前台的達芙妮,聲音裡聽不出一絲驚慌。
即使餐廳的燈全黑了,也不妨礙周圍的商店仍然亮着溫暖的光。
就比如餐廳的正對面,玻璃櫥窗上挂着的小彩燈依舊亮眼,一閃一閃的,有了新的變化。
“索芙娜生日快樂——”索芙娜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拼讀出來,這不怪她,實在是對面一排商店都接到了安排,每扇窗前都專門作出了相應的改變,而她需要将一個個字母拼到一起——
“索芙娜生日快樂!”
這回響起的是西斯的聲音,随着他的話音落下,餐廳裡的燈重新亮起,同時續上了禮炮炸開的悶響,彩色的碎屑鋪了一地:
金阿霍和蒂歐絲推着餐車走了出來,上頭擺着一個精緻的雙層蛋糕,放了滿滿的糖霜,黃油餅幹,以及歪歪扭扭的裱花。
見索芙娜一直盯着蛋糕上的裱花,蒂歐絲不好意思地握手成拳,放到唇邊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咳咳,這個裱花是我弄的,索芙娜你不要嫌棄它難看,是我親手摘的草莓弄成果醬,然後努力畫出來的兔子耳朵——你看看是不是很像?”
“不難看,是與衆不同的裱花,我很喜歡。蒂歐絲,你畫的兔子耳朵很可愛噢。”索芙娜露出明媚的笑容,肯定了蒂歐絲的傑作。
“好啦,我們的小壽星,來戴上生日帽吧。”趁着其他人說話的功夫,達芙妮從前台掏出了藏得好好的生日帽,走過來戴到了索芙娜的頭上。
順便指使金阿霍和西斯把蛋糕端到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桌子上,“就放在這吧。”
索芙娜有些好奇蒂歐絲是什麼時候到的。
反正驚喜已經結束了,蒂歐絲幹脆全盤托出:“晚上七點左右就到了,為了不讓你發現,我還特地從後廚的窗戶翻了進來。幸好你一直在前面收拾殘局,不然那丁點大的地方我還真不好藏。”
“放心吧,我可一直在前面盯着呢,絕對不會讓索芙娜到後面去。”蒂歐絲表功道。
“所以我們的大忙人怎麼到現在還沒來?蒂歐絲,你從警署離開的時候難道他還在忙嗎?”
哪怕達芙妮沒有點名道姓,在場的所有人也知道所謂的“大忙人”指的到底是誰。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蒂歐絲趕緊擺了擺手,“我肯定,自從下午出去後,洛弗警長就再也沒回過警署,我還以為他一早就出發了呢。”
“下午就不見人影了?真是的,男人一旦當了丈夫,就個頂個的不靠譜。”蒂歐絲忍不住替索芙娜抱怨道。
“達芙妮姐姐,我想我應該還是趕上了的,就請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吧,不至于讓我成為所有丈夫的反面教材。”
洛弗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拉開餐廳的玻璃門,從容地走了進來。
“那就讓我們的大忙人說說,為什麼差點遲到了妻子的生日會吧?”達芙妮挑眉,沒有輕易放過洛弗。
“是為了它。”洛弗失笑,從褲子口袋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當着衆人的面打開,裡頭赫然躺着一枚造型特殊的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