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整體看起來像是一片羽毛,金線細細的延伸,構成了血管一樣的羽軸和小刺,潔白的水晶順着羽軸飄出羽片,而豔麗的紅色撐起了整片胸針的根骨,在燈光下閃耀着攝人心魄的光芒。
一如此刻燈光下任笑意流淌的來自索芙娜的雙眸。
“我可以為你戴上它麼?”洛弗從盒子裡拿出胸針,誠懇的發出請求。
“當然可以。”索芙娜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
在洛弗俯首,為她戴上這枚胸針的時候,望着男人柔軟的發頂,索芙娜忍不住問:“這是你找人專門設計的造型嗎?”
“不,這枚胸針是我親自設計的,就連上頭的寶石也是我親自切割打磨好的。隻不過我今天發現還可以把它再弄得更好一點,才又花了不少時間在上頭,還差點來晚了。”
說到這,洛弗有些不好意思的擡頭,他仍然沒有直起身,就這麼仰視着索芙娜,而他的一切就這麼在索芙娜的眼中一覽無餘,包括眼底漲潮一般洶湧的深情。
“請你原諒我的失誤,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那就罰你幫我一起來切蛋糕吧。”索芙娜沒有輕易饒過洛弗,作為今天的壽星,她當然也是有小脾氣的。
“榮幸之至。”
洛弗笑着拿起一旁的鋸齒刀,還沒有動作,卻被達芙妮攔了下來,“等一下,還沒唱生日歌,也沒有點蠟燭許願呢,你們可别壞了流程。”
好吧,壽星也要聽從安排,老老實實的過完一整個流程。
面對燭光,索芙娜輕輕地閉上雙眼,許了一個最普通,也最常見的願望:希望圍在她身邊的這些人往後不論面對什麼事,都能夠保持當下的笑容。
“許完了?”達芙妮見索芙娜睜開眼,用眼神示意洛弗可以切蛋糕了。
洛弗上前,輕輕松松地在蛋糕上劃出肉眼挑不出錯的六等分,至于最後一步,把蛋糕盛到紙碟子上,則交給索芙娜親自來完成。
變故發生就在索芙娜接過鋸齒刀的一瞬間。
衆人頭頂花枝一般撐起了數個燈盞的複古鐵藝燈突然發出一聲巨響,接着整座燈架便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砸了下來。
達芙妮眼疾手快扯過西斯,蒂歐絲則拉住了離自己最近的西斯,索芙娜被洛弗攬入懷中,分别朝三個不同的方向滾出去,險而又險的避過了直面被足有幾十斤重的實心鐵燈架砸中的危險。
燈泡被砸得粉碎,大部分留在了桌面上,還有小部分亂飛到了各處。
“沒事吧?”三道不同的聲音紛紛響起。
“我沒事姨媽,這可真是多虧了你……”西斯說着,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不曾出現的虛汗。
剛剛那一幕真是太驚險了。
如果他被燈架砸中,腦袋能直接像被開了瓢的水果似的,稀巴爛得不堪入目。
“我沒事。”金阿霍連聲謝過蒂歐絲的好意,如果不是蒂歐絲拽了他一把,他可未必能反應過來。
然而衆人唯獨沒有聽到索芙娜的聲音。
“怎麼了?索芙娜,是傷到了嗎?”其他人頓時顧不得慶幸劫後餘生,從地上爬起,圍過來打探索芙娜的情況。
蒂歐絲甚至就差轉身撲到電話前,給神愛醫院打去急救熱線了。
而索芙娜隻是捂着臉頰,低着頭沉默。
長發垂下來,陰影模糊了她的表情。
“索芙娜,很痛嗎?讓我看看傷勢好不好?”洛弗伸出手,輕柔地覆上了索芙娜捂着臉頰的右手。
傳遞給她溫暖的體溫。
甚至好像要把索芙娜隐隐作痛的傷口燙傷似的。
終于,索芙娜擡起頭,和洛弗對視,堅定地拒絕了,“不要看。”
“我沒事,讓我去一下盥洗室就好。”索芙娜單手推開洛弗,就這麼捂着臉站起來,轉身往盥洗室走去。
洛弗怔在地上,像是想不明白索芙娜為何要拒絕讓他查看傷勢。
“索芙娜,你的手上為什麼沾着黑色的血。”
突然,金阿霍叫住了索芙娜。
而索芙娜下意識的扭頭,完全沒想過金阿霍是如何在她背對的情況下看到她臉上的傷勢。
事實上,也容不下索芙娜繼續隐瞞了。
黑色的血順着雪白的手腕蜿蜒留下。
一滴一滴,沉重地敲在衆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