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确實是差一點我們的計劃就失敗了。”索芙娜坦率地承認,她也沒想到竟然剛好趕上海星石市鬧起了古怪的疫病,法庭壓根沒空審理她的案子,讓她被困在拘禁室如此之久。
原本在索芙娜的設想裡,她應該很快被轉移到監獄,等到金阿霍一傳來訊息,她就會立刻想辦法逃出來與金阿霍彙合。
這也是最不容易牽連到洛弗的辦法。
“所以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金阿霍問。
他是真的好奇。
老實說一直沒聽到索芙娜前往監獄的消息時,金阿霍就覺得他們的計劃懸了。
一想到他為此不僅放棄了繼續在達芙妮餐廳當個老實巴交的廚師,還惹了一身腥,估計已經上了警署的抓捕名單時,金阿霍就想回到那個答應索芙娜與她合作的下午,勸自己再多考慮幾分鐘。
起碼應該多想個備用方案,而不是腦袋一熱就跟着索芙娜一條道走到黑。
——雖然一開始一切都按照索芙娜想的那樣進行着,包括她暴露身份後,洛弗毫不猶豫地将她帶到警署這一步。
“是洛弗幫的忙。”索芙娜輕飄飄地對着金阿霍丢下一個重磅炸彈。
就像那天在金阿霍的公寓裡,金阿霍輕飄飄地對着正在喝湯的索芙娜道:“有人找了我來害你。”
如同平地驚雷,索芙娜直接讓湯裡的黑胡椒粉給嗆到了。
像是覺得加的料還不夠刺激,金阿霍輕描淡寫地把某天夜裡突然找上門的黑鬥篷給賣了,包括他想要讓金阿霍暴露索芙娜的身份,尤其要在她自诩深愛的丈夫面前,戳穿她小心翼翼的僞裝。
“雖然我覺得你在那位警長面前好像也并沒有怎麼僞裝,但打聽來的消息總是這樣容易被添油加醋,很正常。”金阿霍在陳述的中途忍不住加了一點自己的見解。
以及“為什麼神秘黑鬥篷的目的聽起來不像是想把你逼上絕路,而更像是想讓你……呃……傷心欲絕?”
在金阿霍的印象裡,邪教徒盯上什麼人,大多是打算把對方殘忍地弄/死,死後還要拿來當可以随意消耗的材料之類的,像這樣純粹希望對方陷入情感上的絕望的……金阿霍隻能懷疑是不是索芙娜在遇見洛弗之前還有過一位情/人了。
索芙娜不得不為自己的名譽進行正名。
還有她也疑惑金阿霍的過去了,到底是什麼經曆能讓他頻繁遇見邪教徒。
索芙娜自己都沒遇見過幾個呢!
“哦,這個啊,我以前是專門完成邪教徒們發出的委托的殺手,幫助他們獲取正常途徑下無法取得的材料。”具體是哪種材料,金阿霍覺得應該不用和索芙娜詳細說明了,畢竟她自己也是邪教徒。
“别的不說,邪教徒們給錢還是挺痛快的,還大方。”金阿霍對曾經的雇主們給予了肯定。
“……我們還是接着聊回正事吧。”索芙娜總覺得他們的話題越跑越偏了,不得不主動把談話的重點拉回來。
加上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發現頂多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該回家做飯了。
“好的,那我們聊聊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吧。”金阿霍點頭,無縫銜接上了先前沒說完的話題。
隻是金阿霍沒想到,他告訴索芙娜這件事的本意是不想讓突然找上門的麻煩影響到他現在的生活,結果索芙娜卻提出她打算親自上門把神秘黑鬥篷和他幕後的幫手一起解決了。
而她需要金阿霍的幫助。
“這是個很好的一勞永逸的辦法,不是嗎?”察覺到金阿霍的猶豫,索芙娜誠懇地發問。
唔,索芙娜這麼說倒也沒錯,如果不一棍子把臭蟲全部打死的話,它們就會有卷土重來的那一天。
金阿霍沉思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然後事情就一路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可以說索芙娜确實達成了她原有的目的,但這個達成目的的方式又透着一絲絲詭異。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金阿霍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索芙娜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能打動那樣一個堪稱鐵石心腸的男人。
——能對鐘情的妻子都毫不手軟的男人,在金阿霍看來确實與鐵石心腸無異。
“我隻是在前不久的見面中發現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這個敵人很大概率就是造成海星石市此次危機的罪魁禍首,所以請他給我一次挽救海星石市的機會而已。”索芙娜眨了眨眼睛,簡單地複述了一遍經過。
“就這麼簡單?”金阿霍明擺着不信。
“就這麼簡單。”索芙娜誠實地點頭,她能保證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至于洛弗為什麼願意同意這樣荒謬的決定。
“因為我愛他。”
這一句也是真話。
所以洛弗完全可以相信索芙娜并不是花言巧語想要利用他逃走,在完成想做的事後,她也會乖乖回到海星石市承擔應有的懲罰。
“……聽起來你們像是兩個瘋子。”金阿霍沉默半晌,雙眼瞪大,連握在手中的船槳都不知不覺地松開了力道。
還是在索芙娜的提醒下,他才意識到不妙,趕緊把滑落的船槳抓上來,防止它真的沉入海中。
因為金阿霍隻帶了這一對船槳,沉入海底的話,他們想找到神秘黑鬥篷所在的島嶼就得靠手劃了。
在金阿霍沒有察覺到的角落,索芙娜露出了總算扳回一局的微笑。
她還記着被黑胡椒粉嗆到的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