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會的第二天,金阿霍毫不費力地甩開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那雙眼睛,他翻出一兩年前的記憶,逐個拜訪了隐藏在海星石市中的邪教徒們。
遺憾的是,大多數時候出來開門的都是一張令金阿霍陌生的面孔。
面對他們找誰的疑問,金阿霍丢出一句“抱歉,打擾了”便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其實想想這也很正常,畢竟不是哪個邪教徒都像索芙娜一樣安安分分地扮演着普通市民的角色。
他們煞費苦心潛入海星石市,多半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基本一行動,就會飛快地暴露在警署的眼皮底下。
因此金阿霍認識的這些邪教徒們要麼是被抓了,要麼是為了安全着想火速換了個更隐蔽的住處。
後來金阿霍費了不少功夫,才終于找到了神秘黑鬥篷的藏身之地。
想到這些天來自己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金阿霍忍不住感慨:“要是科考特沒有失蹤就好了,有他在,我一定能省下不少麻煩。”
聽到熟悉的名字,索芙娜忍不住擡眼朝金阿霍看去。
“讓我猜猜,我們認識的該不會是同一個科考特吧?”
“沒錯,就是藏頭露尾躲在海鮮市場的那個科考特。”金阿霍先是愣了兩秒,旋即意識到那天索芙娜到海鮮市場的目的并不單純,她大概也是去找科考特的吧。
不知道索芙娜對科考特了解多少,金阿霍索性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隻要有錢賺,科考特樂意幹任何活計。包括材料商人、消息販子、中介等等。”
“在我這裡,他既是時不時找我拿材料的雇主,也是給我發布其它邪教徒委托的中間人。”
總有一些邪教徒謹慎到不願意在人前露面,而科考特仗着同為邪教徒的身份,在兩頭都狠狠的賺了一筆中介費。
隻不過一有單子,科考特還是最喜歡找金阿霍合作。
後來金阿霍洗手不幹了,科考特還特地追到餐廳來,試圖勸說金阿霍回心轉意。
他說再也沒有比金阿霍這樣令他放心的合作夥伴了,其他人不僅要的價錢高,完成的質量還沒金阿霍靠譜。
然而下一秒,嘗到金阿霍端上來的菜品,科考特突然改口道,“其實以你的廚藝當個廚師也挺不錯的,這一頓可以給曾經的老主顧打個折嗎?”
……聽上去果然很符合科考特的作風。索芙娜想。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油滑、吝啬,仿佛精明商人的邪教徒,卻無緣無故失蹤了至少半個多月。
裡頭的貓膩叫人尋味。
“我很懷疑科考特此刻就在那座小島上。”索芙娜道。
“或許吧,畢竟他始終是名邪教徒,要配合同袍幹什麼壞事我都不意外。”金阿霍說着,根據打來的浪潮及時調轉了小船前進的方向。
“等一下,我們是在往正确的方向前進嗎?”索芙娜問出了心中壓抑許久的疑問。
原本看着金阿霍一直笃定地在沒有任何坐标物的海上不斷地調轉小船的方向,索芙娜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到達金阿霍說過的那座無名小島上,結果直到目前為止,他們所處的海面和一個小時前的海面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别。
“地圖上不是标得很清楚嗎?我一直根據地圖在前進,絕不可能出錯。”金阿霍肯定地答道。
沒錯,這正是讓索芙娜困惑的第二個地方。
索芙娜對着金阿霍丢來的這張手繪地圖看了半天,隻弄懂了最上方的彎鈎代表月亮,最下面的兩條波浪線代表海洋,至于其它亂七八糟的塗鴉,呃,真的不是金阿霍随手一畫嗎?
金阿霍也沒想到索芙娜居然看不懂自己畫下的符号代表哪種含義,他自認為畫得還是很形象的。
不過現在要一一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了,他隻好拍着胸脯同索芙娜保證:“就這麼走,絕對沒錯。”
眼下除了相信金阿霍之外,索芙娜也沒有别的辦法。
好在科考特認證過的靠譜是真的靠譜,月亮露出下墜的傾向時,他們抵達了這座普通地圖上壓根沒有記錄的小島。
“說起來為什麼邪教徒們總喜歡找小島作為據點?”
船還沒停穩,索芙娜已經扶着船身輕盈地跳了下去。
柔軟的皮質鞋底踩在泛着銀色光澤的砂礫上,像是踩了一地的月光,美麗得令人目不轉睛。
抛開島上有邪教徒這一因素,這個小島還挺适合開發成為旅遊景點的。
“大概是因為島上遠離人群,方便幹壞事吧。不得不說這些年在洛弗的帶領下,海星石市警署打擊犯罪的數量還是挺可觀的,以前邪教徒們可是都光明正大地在海星石市鬧出動靜來,生怕不被警署發現。”
作為曾經讓警署恨得牙癢癢的一分子,在這點上金阿霍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但是我覺得黑鬥篷選在這裡,應該是為了别的目的。你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了嗎?”
“聞到了,”索芙娜和金阿霍不約而同的往同一個方向看去,“在那邊。”
兩人頓時加快了腳步。
“什麼東西?”突然一個黑影竄出來,金阿霍靈敏地躲過了随之而來的爪子,破空聲在耳後響起,他順勢在地上滾了一圈。
等他重新站起來,才發現襲擊他的是一個……人?
金阿霍實在難以對着眼前渾身長滿毛發,四肢都變成了爪子,不停喘着粗氣的怪物稱呼它為獸人。
它看起來已經失去了該有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