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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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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榮齡喚他,他已聽見門頁開合的聲音,轉過身來。

榮齡與他相視一眼,無端覺得他面上冷清,眼中卻發燙。

她一愣,心中五分不解,五分戒備。

終于,王序川開口道:“夜深風寒,郡主要當心自個。”他看見榮齡的濕發,不自覺往前。

語落,房中一靜。

“王大人喚我什麼?”交睫一瞬,榮齡問道。

她的語氣無一絲微瀾,可相熟之人卻知道,她的氣息略沉,雙指在袖中扣起——已然做好驟起發難的準備。

王序川卻恍若未覺。

他直直看着榮齡,眼中的情緒滿而洶湧。這讓他一時間沒有半分冷靜自持、偶爾毒舌噎人的模樣。

許久,他的面上露出笑,“下官不知,郡主竟親自來了保州。”

語落,案上燭光一閃。

紅燭的火苗再次回正時,榮齡已站在王序川的身後。

她的右手緊握匕首,滿袖寒意抵住王序川的喉。她的左手扣住脊骨,隻需輕輕用力,便能叫這一竿滿是風骨的竹當中折斷。

“哦?王大人何時認出我的?”她問道。

面對榮齡猝然改變的态度與毫不掩飾的威脅,王序川無半分反抗。

他甚至攤平了雙手,以示自己的無害。

“郡主,下官不會告知任何人。”他道。

榮齡卻不領情。

“王大人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手中的匕首一緊,叫王序川的頸上立時添一道血痕。

王序川輕歎。

“郡主,”他沒因榮齡的舉動生出毫末怒意,松弛的筋骨與話語中甚至有隐約的縱容,“三年前,下官有幸在大都見過郡主,記得郡主眉上的胭脂痣。”

他鄭重道:“郡主,你可以信任我。”

三年前的冬日,榮齡的确回過大都。

不過當時,披香殿借一償南漳王遺願的名義,逼迫回京受賞的榮齡成婚。她惱得很,許多旁的事便不曾挂心。

王序川說見過她,她卻毫無印象,這倒也說得通。

榮齡權衡幾道。

自然,她不會隻因王序川的幾句話就輕易信他,讓她決定暫時擱置疑心的,還是太子早前的來信。

她與東宮同坐一條船,缺兵少将的榮宗柟絕無當下翻臉的必要。

榮齡手中一松,收起兵刃,“王大人,得罪了。”

待二人分主次坐下,榮齡說起她冒險入北屋的見聞。

“我本以為王大人在惠安樓宴請方家家主,已算與他約定。沒料到他騎在牆頭,又替泉州的文氏張目。”榮齡道。

她瞥過一眼——血痕亘在王序川白淨的頸上,看着刺目。

榮齡目光一停,又望向别處。

“哦?竟是方家?”王序川垂眸思考,交睫間,他想清其中關要,“文氏一鳴驚人拿下三成單子,可方家手中僅一籌…方家,怕也隻是浮于面上的掩蔽。”

榮齡颔首,“趙瑄的兩籌自給了祝海月。馮寶則将兩籌都給了你。至于羅家,自是投的萬州商會。保州商會的徐會長受紮伊爾的托…”她分析完四人投籌的可能性,再一頓。

“是以,”王序川續上,“除了方家的一籌,獨孤氏定有兩籌給了文氏,兩籌給了祝海月。否則,文氏無法勝過我、萬州商會與紮伊爾的籌數。”

突然,榮齡“噗嗤”一笑,“王大人,獨孤氏與所有人為敵為你争來的恩寵,竟也是替他人做的嫁衣裳,”她打趣道,“你有何感想?”

獨孤氏鋪陳許久,叫王序川男色蠱人的禍名傳遍保州。她今日又大鬧一場,讓隐在身後的泉州文氏安穩吞下三成訂單。

這泉州文氏究竟是誰的人?

是長春道?還是花間司?

“郡主快别笑我了,”榮齡笑得深,頰邊陷下兩粒小渦,這讓她回複幾分不曾上妝的模樣。王序川看她片刻,無奈道,“獨孤娘子的盛情,當真…”

突然,他戛然而停。

“不對…”王序川思索片刻,推翻了此前東宮一脈的懷疑——镔鐵局由趙氏轄管,錦州軍之案必經趙氏謀劃。

他眸中一亮,“獨孤氏為泉州文氏苦心孤詣,這是否意味着她除了大都,還聽命于另一重勢力。文氏、郡主幾日前撞見的長春道人,他們有何關系?錦州軍與五蓮峰兩案,究竟出自誰之手?”

榮齡擡眸,眼神中多出幾分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欣賞。

王序川并不知花間司的存在,因而此前的他隻以為一切都由趙氏謀劃。

可如今,隻憑一個隐約冒頭的文氏,他串起微末,敏銳察覺出伸入镔鐵局的第二隻手。

王序川,當真隻是小小的樞密院檢祥官?

榮齡搖了搖頭,隻作不知。

“再過幾日,榮宗阙南下保州,”榮齡道,“或許,我們能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倒是熱鬧了。”王序川颔首。

又過一會,王序川起身告辭。

他繞過隔屏,走到黑漆新刷的正房門口。

然而,他的手搭上門頁,卻久未拉開。

“郡主。”

“王大人。”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靜了一瞬,王序川轉過身。

隔着繡有《西廂記》話本故事的三疊屏,榮齡隻看見他朦胧的影。

“郡主可有吩咐?”榮齡聽他問道。

“王大人,”她指了指自己的頸子,“方才對不住,你記得上藥。還有,今日多謝你。”

他颔首。

榮齡再等幾息,王序川仍沒有開口。

她主動問道:“王大人呢?可還有事?”

隔屏後卻傳來輕且溫柔,更帶一分無奈的歎息,“無事了,郡主早些歇息。”他道。

随後,他推開門,青竹一般的身影沒入黑夜白雪中。

門頁重又阖上,榮齡沒有動。她的目光穿過隔屏,透過花窗,直去到杏花一般缤紛的雪中,直等到院中重歸寂靜。

許是因這一眼,她今夜做了一場夢,一場有關三年前的冬日,散發着蘭花馨香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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