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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莫閃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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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齡沒有立刻問話,隻靜靜看着二人。

巴圖林雖有定力,可春芳隻是個平常的婦人,沒見過眼前陣仗。

很快,她被這無言的審訊逼得氣浮心慌。

“你究竟要做什麼?”春芳的聲音如繃得過緊的羽弦,飄搖而無定。

榮齡沒理。

再過一會,她問巴圖林:“你與獨孤氏先後來到保州,你早就認識她,對不對?”

見巴圖林不答,她也不在意,隻徑直問下去,“又或者,你雖是漢人,卻也出自大莫閃?”

巴圖林身影不動,可緊盯他的榮齡卻發現,他的瞳孔略有收縮。

看來她猜對了。

她手一擺,立時有京南衛端上一盞冒着熱氣的湯藥。

不待榮齡再開口,兩名京南衛熟練地一人鉗住春芳的雙手,一人将湯藥灌入她口中。

見春芳如一隻落入蛛網卻不得掙脫的枯蝶,巴圖林下意識地膝行靠近,“你給她喝了什麼?”他終于開口,“她什麼都不知道!”

榮齡仍未起身,隻往前探出身子。

“她不知道,可你知道,”她道,“巴圖林,你想救她?你可願救她?”

這時,京南衛松開癱軟如泥的春芳。

馮銳又捧來點燃的半截檀木香。“郡主,半香散生效隻需半柱香的時間。”他禀道。

榮齡聽罷,沒忍住吐槽,“這藥名兒定是你們二殿下起的,忒直白,沒雅興。”

馮銳讪讪一笑。

他們自還有閑心說笑,另一旁的巴圖林與春芳卻陷入痛苦的抉擇。

一面是忠,是義,一面卻是情,是愛。

孰者為重,孰者輕,皆隻在巴圖林的一念之間。

榮齡冷眼旁觀。

巴圖林因極度的緊張而在冰天雪地間額面生汗。春芳則一動不動地躺在雪中,她既沒看巴圖林,也未将視線投向造成這一切的榮齡。

她猩紅着眼,落下一串又一串的淚,可那些淚尚未滴入雪中,便叫過低的氣溫凍在她頰上,沒一會,她的一張臉便如裹了冰衣的水仙,美麗,卻毫無生氣。

檀木香一節節斷下灰燼。

伴随榮齡低微的歎息,香盤吐出最後一截煙氣。

馮銳禀道:“郡主,香盡了。”

與之同時,雪地忽現一蓬蓬較最名貴的大紅寶珠還要鮮、還要豔的紅,那正是春芳嘔出的鮮血。

半柱檀木香盡,半香散生效。

春芳嘔出的鮮血如最燙最烈的镔鐵烙在巴圖林心底。

他隻覺得疼,撕心裂肺地疼,“我說,我都說,我什麼都告訴你!”巴圖林終于放棄權衡,他魁梧的身子如山崩落,“求求你救春芳,求郡主救春芳。”

保州以南有一奇石,它立于高山之巅,狀如觀音大士手中的寶瓶。因而不知何時,亦不知何人給這山起了個恰如其分的名,觀音山,那奇石便喚作寶瓶石。

又因觀音山較遠處的立佛山更為低矮,正合了佛圖中菩薩向佛祖合十低首的形容,“觀音山”便叫開并流傳下來。

既名“觀音山”,山中自有黃牆烏瓦的普濟寺。

普濟寺得“寶瓶石”鎮守,向來香火極盛。

可連日大雪封山,再繁盛的香火也寂靜下,隻留數盞青燈獨對月冷雪清。

然而這日,一行墨點皴破素裹的觀音山。

它們沿已被厚雪淹沒的山徑艱難上行,直行到寶瓶石下一處面西的平地。

不多時,其餘墨點又都離去,僅餘兩抹孤零的一朱一紫似被遺忘在茫茫雪地。

“春芳死了嗎?”朱色身影問道,她擡高眼睫,一貫軟媚的眼神較冰淩更冷厲。

另一道真紫色的身影自是榮齡。

“巴圖林醒悟得及時,京南衛尚來得及灌下解藥。”她道。

見榮齡沉靜如淵,獨孤氏半是不解,半是厭恨,“我沒想到,你竟忍心對春芳下狠手?”她道,“若我未記錯,你潛入镔鐵局時,春芳很是照看你…”

說到一半,她又覺得沒意思。

“罷了,一個春芳,一處镔鐵局算什麼。郡主娘娘隻見天上宮阙,人間的蝼蟻怎會看在眼中?”

榮齡沒有回答獨孤氏的冷嘲

她撐了一柄油傘,垂首仔細打量叫雪埋了大半的灌木。

“這是茶花麻?我在父王的手劄中見過,說它生在大莫閃,夏日開花,花朵狀如鈴蘭、形容粉媚。”

她摘下一片枯葉,問道,“獨孤氏,你因大莫閃之戰才來的大梁?”

獨孤氏冷笑,“郡主既已找到觀音山,又找到寶瓶石下的這處地方…為何明知故問?”

榮齡起身,“不錯,巴圖林已告訴我你與獨孤真的後半段故事,可前頭的,他亦不知。”她站在山頂,往西面瞧,那曾是大莫閃的方向,“今時今日隻你我二人,我們便坦誠些——想必你恨透了我,恰好,我也不想饒過你。”

“廿五年前的舊仇,這些年的新恨,不若趁此算個明白。”

廿五年前,若有人問這世上最大,大到一日都走不盡城郭的一邊,又最富有,富有到随處撿一件镔鐵器便能去其他國家換幾十金的城池是何處,十人中必有至少八人答道:“定是在西喀拉汗王國以西,連通東方的大元與西方波斯國的镔鐵之城,大莫閃。”

傳說大莫閃永不入夜——

因這裡彙聚無數能工巧匠,晝夜燈火不息。

永不止歇的烈火灼燒出比大元的絲綢更昂貴,較波斯的香料還要搶手的镔鐵刀劍。由之換回的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将大莫閃裝飾如瓊樓玉宇。

這樣一座城,如何不引無數人想往,又引無數人垂涎?

其中便有尚未推翻前元朝廷,仍蟄伏于西北的梁國。

那時的榮信未滿弱冠,正是仰慕冠軍侯,恨不能如他一般功成瀚海,封狼居胥山的年紀。

然而,哥哥榮邺幾番欲言,數度又止。

榮信并未在意。

直到他愈發狂熱,狂熱到嘴無遮攔地與母後說:“兒若戰死,母後便将兒葬于狼居胥山,起冢祁連。”

老王後本就為家中的兒郎連年征戰提心吊膽,叫榮信這麼一鬧,她心口驟疼,竟半天緩不過來。

這下,榮邺再不能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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