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探頭看了眼。
陳述背對門口,站在客廳正中間,低頭在跟他腳邊的小白玩。
他許是剛回家不久,上班穿的正裝還沒換,上身的白襯衫紮進褲腰,下身是筆挺的西褲。從背影看,身材比例是讓人難以置信的好。
連萌瞥完一眼後,滿腦子隻剩下他那長得不像話的腿。
“怎麼不進來?”陳述沒轉身,問。
他跟小白玩得正高興,聽見有人開門,知道是誰,就沒管,直到開門的人遲遲不進門。
連萌聞聲,撇了下嘴,走進去,“我來帶小白去散步。”
陳述依然沒看她,說:“你過來,給你看個好玩的。”
嗯?
連萌疑惑,但聽話地走到他旁邊。
陳述手裡抓着幾顆牛肉粒,低頭跟忙着打轉的小白說:“坐下,小白坐下。”
重複了兩遍指令,小白真就坐下了。
連萌超級驚喜,微微張大嘴巴,眼睛彎成月牙,笑着說:“好厲害,它什麼時候學會的?”
陳述沒回答她的問題,賞了顆牛肉粒給小白吃,小白高興地吃掉。
表演繼續。
陳述發出指令:“趴下,小白趴下。”
他這回隻這麼說了一遍,小白就乖乖趴下了,于是它再得一顆牛肉粒。
連萌看得笑嘻嘻。
最後的絕招,陳述用手指假裝朝它“開槍”,嘴裡發出“砰砰”兩聲。
小白竟歪着身子倒下了,表演天賦拉滿。
“這麼高難度的都可以。”連萌趕緊低下身,滿臉笑意地呼噜呼噜小白的毛,甜着嗓子連聲誇贊:“寶寶好厲害。”
雖然在其他各種地方看過幾百次别人家的狗表演這一套,但輪到自己家的小狗表演,連萌還是感覺像親眼看見自己養的孩子邁出了人生第一步一樣激動。
“你要試試讓它跟你握手嗎?”陳述把手裡剩下的牛肉粒給了她。
連萌一手接下牛肉粒,一手朝小白伸去,然後學着陳述的樣子說出指令:“握手,小白握手。”
重複了三遍。
小白沒理,自顧自地打着轉。
陳述說:“握手這一項練得還不紮實,有時候行,有時候不行。”
“沒事沒事。”連萌利落放棄,将手裡的牛肉粒全給它吃了,雙手揉着它的腦袋,疼愛地說:“已經非常棒了。”
陳述的“育兒觀念”可能真跟她不一樣,見她又溺愛,于是啰嗦了一句:“沒做到反而吃到了更多的零食,這樣下去它永遠學不會。”
連萌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将小白抱進懷裡,非常無所謂:“沒關系,它也不用非得當隻會握手的狗,它的存在本身已經很有價值了。”
她這話一說,顯得在小白出院到家後就開始訓練它的陳述特别不是人。
陳述幼稚挑釁地問:“在你眼裡,它的價值是什麼?”
連萌聽見問題,低頭仔細端詳起小白,“嗯——它白白的毛,圓圓的眼睛,粉粉的鼻子,還有我平時開了門它就會朝我跑過來,能在我懷裡睡着,會把狗糧乖乖吃完,這些都是它的價值。”
它的陪伴,它的活力,它的可愛,給連萌提供了無限的情緒價值。
連萌看着小白。
陳述看着她——她溫聲細語地說着甜蜜的話,眼睛亮亮的,頭發蓬松柔軟——陳述感覺他好像能懂,什麼叫存在本身就很有價值。
“這麼無條件的愛。”但他偏要陰陽怪氣,“看來它很是你的菜吧?”
嗯?這話怎麼有點耳熟?
連萌迷惑了片刻,然後猛地一激靈——誰是她的菜,這不是今天孟芊芊和她在陳述家聊的話題嗎?
他不會剛好看監控了吧?
她心虛又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他。
陳述居高臨下,雙手插兜,歪着頭,迎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