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樣的人一起,别人應該也不會多想。看來在武安縣,他的做法還是太保守。就他一人,能養活無數匠人。
李書行已經習以為常,在他們歸置一新後重新落座。
“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堂弟,你們應該見過。”
邊上侍女給他們倒了酒,薛铮掃了她一眼:“有印象,還不錯,能活到現在。”不像他被折騰的半死不活。
李書顔還記得薛铮曾為自己說話,不管他是什麼身份,理應向他道一聲謝。
她給自己倒上酒,起身道:“薛公子,當日仗義執言,感激不盡。”
薛铮又看她一眼,哈哈一笑:“你這個堂弟怎麼一本正經的,跟你一點不一樣。”
李書行翻了個白眼:“這叫君子端方,誰都跟你似的。”
“坐,不用客氣,”薛铮也給自己倒上,“我的長矛在你那裡還好嗎?”
長毛?是什麼?
“我的狸奴,它叫長矛。”
原來是那隻白貓,他不提差點忘了,她在武安縣撿了薛铮的貓養着,現在主人回來了肯定要還給他。
“原來它叫長矛,今日不知道出來會遇到薛公子,薛公子什麼時候有空我讓大哥帶來還你。”
薛铮聽的牙酸:“既然你是他的堂弟也算我的,叫我一聲大哥不為過吧。”
李書行笑道:“他就這德行,自然熟。”
李書顔從善如流:“薛大哥。”
薛铮朝他一笑:“出來喝個酒平白多出一個小兄弟,來,喝一杯,你可比你大哥讨喜多了。”
“我跟他同年同月同日,他非說他的時辰比我的早,讓我喊大哥,這像話嗎?”李書行憤憤不平。
李書顔忍着笑,據她所知,他大哥是醜時出生的。
“薛大哥是什麼時辰?”
“自然是比他早,”薛铮說的斬釘截鐵。
還是小兄弟有意思,他向李書顔舉杯:“長矛不急着送還,聽你大哥說它過的不錯。我不日就要啟程前去找我爹,不方便帶着它,先由你養着吧。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不是你撿它回來,估計已經成為誰的盤中餐了。”
幾句話下來,李書顔突然對他改觀,一個連貓都能考慮到的人能壞到哪去,薛家也不全是薛寒松那樣的人,看來傳言也不盡實。
“好,我先養着,等薛大哥什麼時候方便,我再送還。”
薛铮突然想起什麼,坐直了身子:“我要去找我爹的事你們别告訴别人,我二叔讓我暫且保密。”
李書行斜睨他一眼:“誰管你去找誰,隻是你這一走又沒人陪我喝酒了。”
薛铮像是不知道自己說了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等我回來繼續喝,又不是不回來了,我爹一直嫌我這幅樣子給他丢臉,這不是要拉我去吃沙子嗎?還是你好,逍遙自在。”
說者無意,聽着有心,薛家為什麼要偷偷的把薛铮給送到軍營裡去?李書顔突然有預感,薛家或許要有什麼作為了。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在糾結這個事應該不應該跟賀孤玄知會一聲。
見她神色不對,李書行出聲道:“你在想什麼?”
“沒有,”李書顔回過神,暗道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就像大伯看不慣李書行整天的鬼混想要改造他一樣,說不定薛青柏也隻是看不慣薛铮想要鍛煉他一番呢。
何況一邊答應的好好的,一邊轉頭就把人賣了這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
“話說,你那個人他姓甚名誰,我問了一圈人,也沒人知道公主府有什麼啞巴護衛。”李書行一靜下來就忍不住擔心,他可不能讓妹妹給人家騙了。
他爹跟二叔還不知道情況,自己得好好替她把關。
李書顔沒想到他又繞到賀孤玄身上,當時就應該不管不顧也不承認,反正賀孤玄又不能真的把她怎麼樣,倒是這個李書行她快要被他煩死了。
公主府本就查無此人,她要上哪去給他編一個出來。
李書行追問:“怎麼了?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語氣聽着怎麼這麼幸災樂禍,李書顔瘋狂的思考着,該給他編個什麼樣的故事,腦瓜子一轉,有了主意:“他是公主府的暗衛,隻有出任務時才會出來,你不要瞎打聽,會害死人家的。”
李書行一聽更不得了了:“暗衛?這種身份的人你也敢招惹,你知道他們通常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挂,作為他們的家眷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會考慮清楚,”李書顔低着頭。
妹妹一根筋,他應該更委婉一點慢慢來的,李書行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破天荒的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能确定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後悔,他們應該是整日不着家的,也不會有功夫去教養孩子...”
不得不說作為大哥,他是合格的,這麼關心她的事也是為了她好,可是,她快編不下去了。
李書顔一言難盡:“大哥想的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