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家已經是下半晌。
李書顔一進院子就看見李不移在院子裡來回渡步。
“還行,不算太晚。”李不移迎了上來,“看來喝的不太多。”
李書顔一陣心虛,盡管披風已經把她整個人裹的嚴嚴實實,她還是擔心會被瞧出端倪。
不受控制的把領口往上拉。
“聖上的珍藏,三杯多一點點沒想到會醉成這樣,”怕他爹多想,她馬上欲蓋彌彰道,"陸禦史醉的不輕,說不定現在還沒回去。”
此次陸中和立了大功,聖上特賜了宅邸,可以直接帶人入住,會留人喝酒倒在情理之中。
李如簡昨晚回來後告訴他:是大總管季安親自跟他報的信,季安從不離聖上左右,做不了假,肯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有沒有不舒服,我給你開個醒酒湯。”人已經回轉,李不移放下心來。
李書顔連聲應好,等李不移走後,松了一口氣,回屋解下披風遞給南星。
南星伸手接過挂在一邊,突然眼尖的發現不對勁:“這個時候宮裡還有蚊子嗎?”怎麼大人這裡紅了一片。
她嘀嘀咕咕的去櫃子裡翻出止癢藥,:“好毒的蚊子,要不還是燒點藥水擦洗一下。”
李書眼壓着嘴角,伸手接過:“這個就可以了。”
南星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她吩咐道:“我有點冷,幫我找件領子高些的衣服。”
聽到大人喊冷,南星立馬跑了回來:“今日天氣不算冷啊,大人你還好嗎?别是風寒了,要不找二老爺來看看?”
她憂心忡忡,别是在外面凍到了,也不知道宮裡是個什麼光景,大人這次回來怎麼怪怪的。
“不用,你去幫我找件衣服就行。”
南星狐疑的看向她,還是依言照做。
李書顔剛換好衣物,李不移剛好進了她的院子。
他随手把藥遞給南星:“煮開就可以了,醒酒的,我特意配的不苦。”
南星拿了方子,往小廚房走去。
李不移見她的樣子,随口一問:“怎麼了?”她剛回來的時候,怕她凍着,特意去定制的這衣服,厚實又保暖,連領子都是加高的,當時不是嫌棄的很嗎?平日裡一次也沒見她穿過。
“可能昨夜在宮裡有些着涼,總覺得脖子處涼飕飕的。”李書顔冒着被戳穿的風險現編。
“坐下我幫你看看。”
她心虛的坐在他對面,李不移皺着眉頭一動不動:“怎麼看也不像受涼的樣子,倒是虛火旺盛,需要洩洩火,又怎麼會冷。”
繞是臉皮厚如李書顔,也是控制不住的開始紅起來。好在李不移沒往那方面想,不然是分分鐘瞞不下去。
“可能昨夜喝多了宮裡特制的酒,後來又吹了風。”她開始睜眼說瞎話。
李不移想着或許是什麼大補之類的酒:“下次不可再喝這些酒了,你是姑娘家跟他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李書顔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跟你大伯商量過了,一緻認為你還是辭官為好。正好這次案子已經了結。你能全身而退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份終究怕是紙包不住火,早日脫身也省的為父每日提心吊膽。”李不移看着她,從那麼小小的長成如今的模樣,“你的身子是好些了,可以換個身份在長安生活,你一個人在江南我總是不安心。”
李書顔愣住,沒想到她爹會跟她提這個。
李不移見她不答,以為她是不願意留在長安受他管束,無奈歎氣道:“要是想回江南我也不攔你,總好過頂着你哥的身份。”
她陷入了兩難,曾經仔細的想過去留問題。要是辭官,那就再也沒了進宮的身份,一方面舍不得他,另一方面她哥哥的事情還毫無進展。
恢複女兒身留在長安的話,出門時肯定沒有男裝方便。
“爹,我想晚些再辭官,兩年為限,若是兩年後我還是沒有哥哥的消息我就辭官換回女裝,到時候再長長久久的陪着爹。”
“你哥哥的事拖了這麼些年,唉...”他歎氣,舊事重提,“說什麼傻話,若是有合适的,爹還是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
當初跟許家的婚事他就很看好,對方家裡人口跟自己家一樣簡單。許家的兒子跟長子還是好友,人長的端方又守禮,還是知根知底的,至今他還是很遺憾。
據說許家的兒子至今還未成親,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果然古往今來,都少不了催婚的父母,李書顔知道依她現在的境況,哪怕李不移真的找了合适的人,她也不可能順利嫁人。
“這個以後再說吧。”
“好,以後再說。”兩年後也不算大,到時候再找就是了。
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李不移的盤問,她肩膀一垮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