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事跟他沒關系,可是聖上不會這樣認為,他已經開始懷疑,并在暗中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早晚有一天會發現真相,長安早就沒有傅長離容身之處。
再開口,她聲音微啞:“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給彼此留些臉面不好嗎。”
“我要知道。”不管真相是什麼都比愛人離心,猜疑隐瞞來的好。
賀元琳知道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他不可能會走,目光四處遊離終于落到他臉上,語速略快:“其實沒什麼,隻是我突然覺得厭倦,沒得到時心心念念,現在發覺不過如此。”
“什麼意思?是厭倦了我?”他不敢置信這話會從她嘴裡說出來。
賀元琳看着他,目光卻沒有焦距,眼神空洞又茫然:“對,就是這個意思,我發覺你這人無趣至極,從前等的太久,錯把不甘心當成了愛慕。直到如今才恍然大悟,一直不知道如何開口,才想着遠遠把你支走,或許時間久了你會跟我有一樣的感覺。”
“我不會。”他說的堅定無比,不相信她已經厭倦,今日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傅長離目不轉睛的盯着,試圖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蛛絲馬迹。
賀元琳坦坦蕩蕩,事關生死,兩人那點感情微不足道:“我說的全是實話,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他舉起兩人緊扣的雙手,“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她并不抗拒他的接近。
“我已經告訴你了,不信也沒辦法,”賀元琳似乎懶得再跟他糾纏,用力甩開手上束縛,轉身就走。傅長離手上落空,眼見她就要離去,他想也沒想欺身而上,從身後牢牢扣住她腰肢,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這麼多時日的煎熬,忍到現在已經是他極限:“反正我不信,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怎麼對我都可以,隻要你不離開我。”他迫不及待把她轉過來,急切去尋她的唇想要證明些什麼。
“你這是做什麼,是你自己要知道,告訴你又不相信...”賀元琳掙紮推桑,雙手反被他向後扣在一處,怎麼都躲不開他的唇舌,“你是瘋了不成...唔...”
傅長離親夠了把她整個人嵌進懷裡,賀元琳面色潮紅,知道她再不說點什麼,之前的一切前功盡棄,忍着不舍:“雖然我不喜歡你了,也仍當你是親人,公主府你要是喜歡可以一直住着,隻要你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他答的飛快,喜不喜歡他能感受的到。
賀元琳:...
幾乎咬牙切齒:“若是我帶别的男子回來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他倒要看看誰敢來。
李書顔遠遠見到花房裡疊在一起的身影,輕咳了聲,不自在的移開目光:“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明日再來。”她背過身去。
“為何?公主從宮裡回來一直念叨着大人,”阿綠不明白哪裡不是時候,正想再說點什麼,扭頭看清花房裡的情形,雙眼瞪的滾圓。
生怕李書顔跑了,趕緊上手扯住她衣袖,接着一陣猛咳。
李書顔想去捂嘴已經來不及,遠處兩人聽到動靜立馬分開。
隔着琉璃花房,八目相對,連空氣都靜止了。
阿綠扯着嗓門,大煞風景道:“公主,李大人來了。”
什麼時候阿綠這麼沒有眼色了,李書顔硬着頭皮跟在她身後,東看西看,直到傅長離先招呼了一聲,李書的目光才落到他臉上。
那條橫貫半張臉的傷疤已經不見,傷口平整光滑,傷痕也比原先縮小了許多,走近了還能看出跟周圍膚色的差距。
他面不改色笑道:“李兄弟,你的傷好了嗎!”
他隻在年前去李家探望過,後來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沒想到能恢複成這樣,李書顔面露驚喜:“剛才遠遠走來,已經看不出太大差别。”
跟他寒暄的同時不忘給賀元琳一個安心的眼神。
賀元琳臉上熱度退去,開口已經恢複如常:“你來了。”
李書顔點頭:“裴姑娘的手真巧。”
誰說不是,他臉上的傷一日淡過一日,賀元琳心裡也是十分高興:“我跟她認識這麼久,也不知道她竟如此了得。”
你自然不知道,李書顔在心中暗忖,那是上輩子的手藝。
傅長離在銅鏡裡看過,效果超出心裡預期:“裴姑娘妙手回春。”
提起裴語棠李書顔倒是想起一事,她送給自己的去疤膏藥效果顯著,她身上幾乎沒留下什麼疤痕。若是讓賀元琳去向裴語棠讨些來,他臉上的疤痕應該能再淡些。
李不移試着複原,可惜配出來的藥,不光味道不對,連顔色也相去甚遠,他猜想應該是裴家秘方之類。
她把裴語棠送藥的事跟兩人一說,賀元琳說:“等我碰上她就向她讨藥。”
果然來的不是時候,宮裡那事暫時沒出纰漏,李書顔自覺打擾到兩人,準備告辭。
賀元琳立馬看了過來:“怎麼要走,我們許久不見,去叙叙舊。”說完竟是看也不看傅長離一眼,拉着她就走。
就這麼走掉不合适吧,李書顔一步三回頭尬笑:“好不容易來趟,傅大哥...”她想叫上傅長離一起。
賀元琳瘋狂給她使眼色,并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李書顔瞬間噤聲。
傅長離杵在原地目送兩人拉拉扯扯遠去,胸中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