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翡翠镯子,碧色澄澈。旁邊的匣子裡是一整盒明珠,顆顆圓潤勻稱,泛着溫潤的光澤。最多的還是各式步搖:金絲累就的,翡翠雕琢的,金鑲玉的....每一支都精緻華貴。
賀孤玄拿來的自然是好東西,首飾很好看,她也很喜歡,可是她還被關在這裡,這些東西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都不喜歡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了臉色。
李書顔輕輕擡眼,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眼神裡滿是哀怨:“這些東西送給我不是暴殄天物嗎?”
“怎麼這麼說?”
“我日日在此,就算戴上這些,也如錦衣夜行,怎麼不是暴殄天物!”
賀孤玄一怔,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随即笑道:“你的小心思就不能用點在朕身上,說了兩年就是兩年,到時候出宮你可以帶走這些,再說朕每日到此。”他想說女為悅己者容,想想還是不自讨沒趣。
“可以帶走嗎?”她心情開始好轉。
“送你的當然可以帶走。”就當提前為她添妝。
李書顔又開始殷勤起來:“快坐下,聖上頂着烈日不辭辛勞日日來看我,小女子無以為報,就去泡盞茶給您解解渴吧!”
賀孤玄看着她一通忙碌,最後端給他一盞冷水泡就的茶,他捧着茶葉都沒泡開的茶水幽幽歎氣:“阿顔不開黑店可惜了!”
“沒有現成的熱水,要不您稍候,我這就去爐子上燒水。”
賀孤玄把人拉了回來,他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喝茶嗎,那麼大的太陽,沒的把人曬壞了。
兩人相對而坐,李書顔對上他視線微微一笑,裝作不經意的提及:“那日在桃夭不知道為什麼會中了那樣的招,我爹他本來說等下職再替我看看的,沒想到轉眼就過去一個多月。”
“他一切都好,讓你好好呆在宮裡,勿念。”
怎麼可能,李書顔急道,“他不會說這樣的話。”她無緣無故被帶到宮裡,除了李如簡,别人肯定都急死了。
賀孤玄輕嗤一聲,曾幾何時自己是怎麼被她蒙過去的,她這點小心思全寫臉上。
連偷虎符這種殺頭的大罪他都沒追究,李家就更不會追究了,賀孤玄在她準備賭氣跑走時,拉着她在身側坐下。
“想問就問,除了不能放你離開,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李書顔猛的擡頭,眼中熠熠生輝:“我爹有沒有擔心我?我離開這麼久他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朕對外說,召李編修進宮為陸氏滿門抄寫經文,抄經一事需要靜心凝神,不宜來回奔波,特許你留在宮中,李不移并沒有多想。”
不單沒多想,他近日還忙的很。
李書顔扭頭去看他,為陸氏抄經,他想要做什麼?
“至于其他人,除了一個方若煙,好像也沒有誰需要你特意交代去處。”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
“西陵還活着嗎?”那晚要不是他拼命相護,她說不定早被魏英帶走,想到自己曾經抱着他不放手,李書顔一陣惡寒。
賀孤玄眸色轉冷,到現在還忘不了她在馬車上喊他西陵的事,簡直成了他的心裡陰影。
李書顔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不答就去拉他的袖子:“不是說什麼都能告訴我嗎?”一擡頭才發現他正冷冷的看着她。
她默默收回手,“我那時失了心智,最後見的人是他…再說他也是為了救我。”
要不是如此,這個人早就不存在了,“還活着,魏英沒下死手。”
“這就好。”她又問,“那魏英呢?”
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上眼藥,他那一腳用上了内力,沒死算便宜他。
賀孤玄道:“目前沒死,在床上躺着,是死是活還未可知。”
李書顔驚的起身:“魏英傷的這麼重嗎?”
“難不成你還可憐他?”
她連連搖頭:“怎麼可能,這人惡心透頂。”幾次碰上都找她麻煩,這下好了,一勞永逸。
她本來還想打聽賀元琳的近況,想了想又作罷。她自己尚且是階下囚,長公主輪不到她來操心。
這日之後,賀孤玄似乎送禮上瘾,大件的東西她帶走太顯眼,每次過來總會帶些小玩意給她。有時是單獨的一對紅寶石耳環,有時是一整套頭面,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兩人一個送一個收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