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娘娘,聖上知道定會怪罪,這下可怎麼辦?”
江絮目光空前的嚴厲:“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
江翎不以為然:“能有什麼?她遲早會知道,聖上還能關她一輩子不成。再說事情既然已經做下,我江翎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聖上要怪罪,也怪不到姐姐頭上就是。”
“姐姐端莊賢淑,我又不同,我從來冥頑不靈,就算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江絮呼吸一窒,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心裡無端慌亂起來,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妹妹她從小看到到,一貫的不知天高地厚,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麼區别,江翎笑了笑。要殺要剮馬上就能揭曉,反正江家已經落的如此境地,再差還能差到哪去。
李書顔整個人抖個不停,她讓送飯的宮人去報信,她要見他:立刻,馬上!
賀孤玄剛從宮宴上脫身回來,得知她找他隐隐有些高興。不過這麼心急,倒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他沒來得及沐浴,隻換了身便裝就前去尋她。
夕陽剛好收起最後一點餘晖,賀孤玄掃了一圈,小樓裡沒人。
“阿顔,”他環顧四周喚了一聲。
轉頭就瞧見她坐在露台的欄杆上,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賀孤玄心髒一縮,幾步上前把人拉回來。
“怎麼坐在這裡,高處風大,萬一欄杆不穩....”接下來的話不吉利他沒再說下去,卻發現手掌下,她渾身抖個不停。
“發生了什麼事?哪裡不舒服?”他語氣略急,用手背去試她額頭。沒有發熱的迹象,“到底怎麼了?”
李書顔擡頭看他,他眼裡的擔憂不似作僞,還有濃的化不開情意,她多麼希望江翎是騙她的。她差點就忘了,他本性如此,她差點就原諒他了。
“急着找朕有什麼事?”
她盯着他的眼睛,久久。
“阿顔?”
“我有兩個随從一直跟着我,你能幫我找來嗎,我有話要交代他們?”
“什麼話,跟朕說就是。”
“我就想找他們?”
“那朕叫人幫你傳召,其中一個還在牢裡,不方便聽宣。”
“是嗎,我能不能跟聖上求個情,讓他出來一趟。”
賀孤玄歎氣,回頭诘問:“今日誰來過?”
高寬額頭冒汗:“太後娘娘跟江姑娘一同來過。”
“何必管誰來過,石青山根本不可能再來,你已經殺了他是不是?”
“阿顔!”
“還有那些人呢?”李書顔語調哽咽,大聲質問,“還有城外的那些人呢?”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難過,她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可怖的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他是怎麼下的去手,他們不過是去送行而已!
賀孤玄伸手去抓她的手,被她大力揮開。
“你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殺了我,這些事情全是我做的,跟他們有什麼相幹?”
“他們怎配和你相比,”賀孤玄聲音驟冷,“你從未考慮過朕的感受,朕最愛的人跟最親的人不單不幫朕,反倒聯手設計欺瞞,甚至幫仇敵之子盜取虎符,更是讓朕放虎歸山!”他竟還想着要放他一條生路。
賀孤玄不顧她的掙紮扣住她雙肩,強迫她擡頭對視:“朕為了你沒對李家盤問過一句,他們甚至到現在還不知事情始末,對外也是另有說辭,朕已經夠顧着你了!”
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她慘然一笑:“虎符是我藏的,也是我偷出來的,欺騙你的人也是我,我甯願那日已經死在你手中,也不想聽到今日種種。”
“你說什麼?”他瞬間變了臉色,自己如此待她,她竟說出這等誅心之言。不管什麼不相幹的人她都在乎,隻有他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那些流民也值得她來跟他吵鬧,賀孤玄壓着怒氣拂袖轉過身:“你不過是仗着朕對你的偏愛,才這麼有恃無恐,這些事情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死上一百次也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