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香樓的百花會盛大開幕,最後混亂收場。
三皇子被刺客襲擊暈迷,魁首柳如意也受了重傷,聽說是受到連累,被刺客打傷。
壽甯伯府的梁二公子也被帶走審問,因為梁二公子的小厮當時出入三皇子休息處,行迹存疑。
落葵跟在陸二公子身邊,經過身份調查,确定無疑後平安回到陸府,還能平靜的和青黛交代任務,把士舍的細節情況都說清楚了。
在謝琅給的最後期限,她找到了穆容,帶他去了提前打探過的都察院。
三皇子遇刺後,京城四處張貼蒙面刺客的畫像,衙差還拿着畫像上街四處尋找兇手,一時人心惶惶,普通百姓都不敢出門。
落葵兩人來到内城西大門處的都察院前,發現大皇子派來駐守在此抓拿穆容的人手也縮減了,隻留了一個僞裝成賣山果的侍衛守在外面。
她之所以能發現對方,是前一天踩點時就把幾個暗樁都認出來了,像這種客人來問價時揮手把人趕手的,能是正常的小販嗎?
她帶着穆容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走過,并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懷疑。
落葵走到大門口,朝門口的守衛遞出一塊腰牌,“壽甯伯爺命我給陳禦史送請柬,不知禦史大人今日可在?”
那守衛查看一眼腰牌後,又交還給她,然後點頭道:“陳大人今日已過來上值,不過都察院外人不能随意進入,你可将請柬放下,由我等轉交。”
落葵仰着頭不悅道:“這是壽甯伯爺特地交代的事,且還有話囑托我告訴陳禦史,怎可由你們代轉!”
守衛見她動怒,也不懼,不過一個伯府管事,卻敢在都察院前趾高氣揚,他雖心有不憤,卻也不想得罪這管事背後的壽甯伯府,和同伴商量後,便讓她做了登記,檢查沒有攜帶危險物品,才讓他們進去。
其中一名守衛搖搖頭道:“這管事也奇怪,怎麼把請柬送到這裡了?不是應該送到大人們府上嗎?”
“聽說陳禦史曾參過壽甯伯,令其受到陛下責問,這回特地派管事來都察院當面送上請柬,肯定是當衆示好的意思。”有人解釋道。
其他人也不再疑心了。
“落葵姐姐,我們真的進來了!”今日扮成小丫鬟模樣的穆容,扯着身上的長裙,還有些不自在,卻不妨礙他清秀的臉上流露的歡喜。
“噓!”落葵食指豎在唇前,“小心點,别暴露身份,記住我現在是管事。”
穆容立刻緊緊抿着唇,聽話的點頭。
落葵摸了摸嘴唇上粘着的胡須,他們今日都是喬裝打扮過的,穆容洗幹淨臉,換上女裝就是一枚可愛的小丫鬟,而他除了換上管事的衣服,臉上還化了妝,把臉塗黃,又打了些陰影改變臉型,眉毛畫粗,再加上一抹小胡須,即使白芷她們在場也認不出她來了。
“……我隻把你送到陳禦史面前,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接這個案子,也不知道你遞了狀紙後,還能不能平安走出這裡,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立刻可以掉頭回去,不會被人察覺。”她又提醒了穆容一次。
“不,我要見陳禦史,我不會走的!”穆容小臉依舊堅定。
落葵點了點頭,帶着他一路問人,終于找到陳禦史辦公所在,她叩了叩房門,裡面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進來!”
穆容同落葵點了點頭,闆着一張小臉,忐忑地推着門進去。
“你是誰?”陳大人的聲音帶着驚訝。
“大人恕罪,”穆容撲地跪倒在地,“小民乃燕門關老家坳村……”
落葵沒有再聽下去,轉身急步離開,不管是否成功,她已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就看穆容自己的命運吧。
至于她會不會暴露,她也考慮過,她相信穆容不會把她供出來,但如果遭遇嚴刑逼問,那就不一定。
她現在又多了一樁打傷皇子的罪名,情況不可能再壞了,如果被抓,她就自行了斷,不能活着落到他們手裡受盡折磨。
落葵走出大門時,守衛疑惑的問道:“你不是還帶了一個小丫鬟進來?那小丫頭呢,可不能把她留在這裡!”
落葵仍舊用傲慢的口氣道:“陳大人正在忙公務,我還沒能見到,我讓小丫頭留下傳話了。”
守衛皺着眉,剛想再說什麼,落葵已經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大踏步走出去了。
落葵出了大門,感覺守衛還在背後看着她,其實她今日沒有乘馬車過來,就已經是破綻,可是讓她上哪裡去弄輛壽甯伯府的車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