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起義勇侯世子夫人在鬧和離。
侍郎家小姐說,“這事又與那謝琅有關,那義勇侯世子王傳與謝琅為吟月閣的歌伎言月争風吃醋,還大打出手,王傳受了傷,回去便拿世子夫人出氣,世子夫人被打回了娘家,這才鬧出和離一事。”
員外郎家小姐驚道:“義勇侯世子也太不講理,世子夫人家世高貴,是結發之妻,又不是出身卑賤的妾室,如何能對她動手?”
“你們有所不知,那義勇侯世子對世子夫人動手,已不是一次兩次,世子夫人雖出身高貴,但她親娘已經亡故,現奉國公夫人是繼室,世子夫人又無同胞兄弟,奉國公待世子夫人也是平平,故義勇侯世子才敢如此作為。”一位方才一直比較沉默的大學士家的孫小姐,這時也忍不住出聲道。
翰林家小姐感歎道:“世子夫人的親娘,原奉國公夫人如果在世,怎能看着女兒受此委屈。”
她想起來陸二小姐的母親也是繼室,便不好再說下去,轉而道:“那位已故的奉國公夫人還是原平國公府小姐,是先皇後的嫡親妹妹,當年嫁進奉國公府時,十裡紅妝,滿城百姓圍觀,是京城難得一見的景象,可惜原平國公當年戰敗,又有通敵嫌疑,雖男丁盡折沙場,陛下還是震怒,奪了其爵位,後先皇後又故去,先奉國公夫人在國公府的日子并不好過,不久也亡故了。”
衆人又唏噓一番,陸怡萱見氣氛低迷,便想轉移一下話題,問起那歌伎言月如何花容月貌,引得王謝二人争奪?
落葵聽到言月名字,不由想起那天晚上闖入閣樓,見到的人,确實是弱質纖纖,我見猶憐,尤其那歌喉,婉轉動人。
落葵還想起那晚遍體鱗傷的柳如意,她後來在陸二公子來聽風院時,偷偷與他打聽,知道柳如意那晚後,被關了幾日,最後刺客一直沒查到,又有數名官員士紳為她說清,終于被放了出來,知道柳如意無事,也算安心了。
今日見幾位官家小姐談起京中之事,落葵最想聽到,就是有無穆容消息,可惜這幾位小姐于朝政冤案之事并無興趣,談的都是家長人情、绯聞趣事。
幾位小姐從池亭出來,回陸二小姐院子飲宴,落葵終于能功成身退,平安離開了。
她走時,也不知陸二小姐今日是抽的什麼風,把她叫到池亭當柱子使了一個時辰。
兩日後,小厮讨好的将一封信遞到落葵面前,說是門房送來的,送信人指名是給陸少夫人身邊的丫鬟落葵。
落葵回到房中才折開來看,她驚疑到底是誰給她寫的信。
【明日已時,老地方見。白馬寺故人。】
落葵差點跳了起來,白馬寺故人?——又是謝琅那神經病?
他怎麼想的,差點嘎了自己,現在又約她出去相見,她又不傻,怎麼會去見他?這不明擺着有去無回嘛!
她又仔細把那張信紙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确定沒有遺漏的地方,所以真的就這幾個字?
他們統共見了五次面,每次還不同地方,那所謂的老地方到底是哪裡?
她想扔在那裡不管,又怕謝琅下一步不知會做什麼,整個人來回走動,坐立不安。
不久,小厮又送來一封,她拆開看了,【過時不候,後果自負。】
就這麼一句話,沒了?
送了兩次信,都沒把事情說清楚,真正的低效率溝通。
傍晚時分,崔慎一手抱着安哥兒,一手抱着梨花,來與崔氏請安。
崔氏讓安哥趕緊從舅舅懷裡下來,安哥兒反手抱住崔慎脖子,怎麼都不松開,“我待會兒要與舅舅去看小馬。”
他喜滋滋道:“舅舅送了我一匹小馬,以後他還要教我騎馬。娘,你幫我給小馬取個名字吧。它是匹小紅馬,我叫它紅棗好不好?”
崔氏看了堂弟一眼,噌怪道:“你怎麼又給他鬧了小馬來,他現在還小,騎馬多危險。”
崔慎道:“阿姊,安哥兒都六歲了,不小了。再說有我看着,不會讓他從馬上掉下來,他一個男孩子,不僅要學四書五經,騎射也不能落下。”
崔氏現在看到他就頭疼,隻要不帶安哥兒闖出什麼禍,就随他去了。
崔慎又道:“明日國子監放沐,我打算回崔宅一趟,收拾點東西過來,我還想順便帶安哥兒出門走走,他一年出不了幾趟門,又不是小姑娘,圈在家裡足不出戶,多出去走走,見識見識沒壞處。”
崔氏想了想,倒沒有反對,安哥兒卻是經常鬧着想出門,她自己除非赴宴或禮佛,一年去兩趟莊子,平日裡無事并不好出去,又如何能帶他出門?如果夫君在的話,自有他帶着安哥兒,不愁沒有機會,想到這,她又心軟下來,點頭同意了。
安哥兒十分高興,還跑上去親了他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