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黛玉與鐵鍊纏鬥之際,原本排列齊整的魔将分列兩排散開。
皓月灑在來人的身上,他這才将帽兜取下,
與想象中面容粗犷的土匪流氓長相不同。
魔神的煙紫色的瞳孔深邃,銀發玄衣配上芝蘭玉樹的身形令他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仙氣,懸在半空中一點點走下的身形,直似神明降世。
但見他眉眼輕挑,欣賞着束縛她的慘狀。
随後飛身上前,一掌打在黛玉肩胛,黛玉隻覺喉間腥甜“哇”張口吐出血來,血水滴在鐵鍊上令鐵鍊紅光大盛,又往裡縮了縮,隻勒進皮肉裡方停止動彈。
窒息的痛感令黛玉疼得渾身抽搐,比死都難受。
魔神見狀勾唇一笑,自掌心凝出長戟,煙紫色的眼眸戲谑地看着她,靜靜宣判着:“很可惜,你輸了。”
長戟破空而來帶着淩厲的殺意,完全不給留黛玉任何生路。
正在此危急之際,黛玉手的長劍發出凄厲地長鳴,劃破桎梏一劍刺向魔神。
魔神反應不及,被淩厲的劍意削去半截手掌。
魔神頓時大怒,原本琉璃般精緻的面容逐漸寸寸破碎,露出深埋在皮囊下尖銳的爪牙:“還不肯放棄?”
此時長劍已然飛回黛玉手中,黛玉趁此機會握住長劍,點燃神魂的口訣頓時浮于眼前。
随着口訣一字一句吐出,她渾身登時燃起了瑩綠色熊熊火舌,血色鐵鍊在火舌高歌猛進下燃成灰燼。
見她不惜自燃神魂也要以命相博,魔神大駭,直往後退去,退去時還不忘揮袖将身旁的魔兵推出去試圖擋住不顧一切上前的黛玉。
但那些魔兵還未靠近黛玉便被火焰灼熱的高溫融成灰燼消散。
這瞬間,黛玉隻覺得聽到了不屬于自己的聲音:“受死吧!”
舉着長劍,黛玉如同墜落的火球不死不休朝魔神撞去,伴随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股強大的沖擊波席卷而來,将周圍的一切卷入一片混亂,地動山搖。
綿延千裡的大火足足燒了七天七夜。
等警幻奉命前來打掃戰場時,除了尋到重傷倒地不起的魔神,便隻在魔神手邊尋到了一粒绛紅色的種子。
人間有句詩說得倒是極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戰神绛珠的本體不過一株草,原本該作為最弱小且卑賤的存在,但因蓬勃的生命力和強硬的手腕,在軍隊中硬生生靠智慧與實力擊退了好幾波進軍的魔軍。
如此耀眼的功績,直接讓天帝将目光投向绛珠,并思考讓绛珠繼位戰神的可能性。
警幻閉眼将靈力打入種子内,反饋回來的記憶令她心神俱震。
因為她看到戰神绛珠以燃神魂為代價重傷魔神,保住了仙界此後千年的安甯。
可惜魔神乃天地法則孕育的生靈不死不滅,雖天界将他封印在三生石側的靈河之下,甚至也将绛珠戰神的種子也埋在旁鎮壓。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靈河暗流湧動,魔神似有複蘇之兆。
天界都在等绛珠戰神化形與魔神一戰。
但已然再次修成人形的绛珠卻不慎沾染了與神瑛侍者的因果,欠下罪孽,唯有紅塵還淚後方能重獲戰神神力與魔神抗衡。
但,這一切,竟然都被一個凡人給毀了。
*
陳允航捂着被打傷的臉,喉間湧出一股腥甜,接着他“哇”地大口吐出血仔細看還夾雜半顆牙齒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陳允航看着發瘋般沖來滿臉狠戾的栾序,他隻是低低地笑了:“我隻是在救她,你不懂。”
栾序沒等陳允航說完便舉起拳又朝他砸去,他聲線冷冽:“沒人需要你救。”
“哈哈哈,司徒景序啊司徒景序。”陳允航搖搖晃晃得站起身:“你真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你以為你是誰?你為什麼非要留她在這個艹蛋的世界做為女子活着?這麼多壓迫你是全當看不見是嗎?除了受苦受難之外有何意義!”陳允航面露憐憫之色:“唯有死,她們才能解脫!我這是在拯救她們!”
他說着,便得意地笑了:“你看賈迎春、薛寶钗哪個不是?她們隻有死才能露出笑容,唯有死才能擺脫這裡!才能不被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