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餡餅之事,栾序自是不解,可藥材是真的,兔子和雞也還在。
但此番玄學之事,着實不符合栾序腳踏實地的作風。
可現下也不是他清高之時,無論是敵是友這恩情栾序是記下了。
背簍不消片刻便已經滿滿當當,為了避免路遇村民遭人眼熱,栾序又找了些野草将小動物遮掩又将黨參和人參黃芪鋪上雜草最後才放上野菜野果。
看起來不過像是上山打野菜吃的。
栾序看着豐碩的收獲,又看了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深吸一口氣打算再重也要背回去時,但卻因為太用力而失重險些跌倒在地。
無他,這背簍竟好似全無重量!
試探單手拎起這滿滿一筐背簍,隻若無物輕松自如。
當栾序背着背簍路過泉水邊正想找水喝時,泉井邊已然有兩個男子正在喝水,喝水時還時不時指着泉井裡遊動的魚嘀咕着什麼。
其中一位稍顯年輕,另一個面容黝黑,看到他時兩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皆刻意避開栾序的目光。
“小序,你怎麼上山來了?”還是年輕人先打破沉默出聲問道。
兩人長相皆是典型的農村男子,氛圍亦是和和氣氣的。
栾序着實忘記這兩位是誰,隻是低低應了聲:“嗯。”
二人見栾序要喝水想接過她那碩大的背簍時,卻被栾序躲開了。
“謝謝,但我可以。”說着便蹲下身子掬了捧水,清涼潤喉,令人身心舒暢,又洗了把臉。
年輕男子見他背着這滿滿當當的背簍還如此自如不免佩服:“喲,好樣的,力氣還挺大。”
“嗯。”栾序隻是淡淡應了句。
那兩名男子倒也沒計較他的态度,隻是收拾了東西,便要走了。
那個皮膚黝黑的男子在臨走前才終于開口:“序崽,你娘...”他欲言又止還是沒說出下半段。
“陳明,算了。”另一個年輕人打斷道。
栾序這才想起他們是誰,年輕的是陳盼兒之前的未婚夫李富貴,而皮膚黝黑的則是他如今的大舅,也就是陳盼兒的親弟弟。前幾年也曾時常接濟他娘倆,可即便有心但陳盼兒與他一瘋一小,着實也拖不住。
因着接濟,大舅沒少被大舅母埋汰。
漸漸的便也疏遠了。
陳盼兒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親娘隻留有一雙兒女,親娘死後現下的娘是個後娘,後娘又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當初建房的時候他們重新分了家後,便把陳盼兒趕出家門。
就在他想着這些瑣事起身的時候,泉井裡一條三四斤重的鳟魚搖着尾巴甩着水吭哧吭哧便越上了栾序的背簍裡還高興地用魚鳍拍着肚子。
看得要走了的李富貴都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剛還尋思這井底的魚狡猾呢,沒想到這下主動跳到你家鍋裡,你小子好福氣。”
栾序對這兩人都沒有好感,便沒有搭話。
但這李富貴仿佛讀不懂空氣似的幾步上前想要看這魚。
可等他拎起魚時,那原本在背簍裡乖乖巧巧的魚仿佛瘋了似的支棱起尾巴“啪啪啪”狂甩了李富貴幾個大嘴巴。
直将李富貴扇得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嘴裡盡是腥氣。
而那魚則趁李富貴懵逼時刻身子一扭又躍回栾序的背簍裡。
“哈哈哈。”身後的大舅笑出了聲,随後盡力掩住笑意,本就黝黑的臉憋得通紅。
李富貴見此愈加生氣,又見栾序面無表情看着他,眼神裡是他看不懂的...嫌棄?更是可氣,怎麼連魚都欺負他!
急需找回面子的李富貴伸手便揚起巴掌,可還沒等他付諸行動,腳底忽一滑整個人直直跌進泉井裡,嗚哇嗚哇地叫嚷着救命咕噜咕噜。
栾序默默收回伸出的小腳,黑葡萄的眼睛看着狼狽的李富貴。
此等小人保不齊還會報複,若是可以他倒是想直接解決了,可惜以他現在小胳膊小腿肯定打不過。
得從長計議。
岸上的大舅看着這一幕連忙跳下來幫忙,可好巧不巧卻踩中了李富貴方才踩中的那塊地,一個滑鏟泉井喜提撲騰的青蛙加一。
泉井不大,他們隻需要冷靜下來便能遊到岸邊爬上來。
栾序沒有在看這兩人的狼狽模樣轉身就走。
他并不覺得這些好運會是巧合,而他認識的仙子隻有一個妹妹。
他擡眸,正巧溫柔的春風拂過他的指尖留下淡淡的花香。
她或許是織女,但他不會是牛郎。
如果真的是妹妹,那他應該為她高興,畢竟人間真的太苦了,他也不想她再來受苦。
等他将人間打造成她能夠落腳之處時,隻期望妹妹能偶爾回家看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