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忘記表哥你還有案子要忙。”蕭漸鴻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後腦勺。
“裴大人。”有外人在場,楊明淮收起心思,同裴松月見禮。
“楊大人有禮。”
對于楊明珠這位嫡兄,裴松月有所耳聞,他出身高貴,又是國公府世子,如今在羽林軍任職,可謂是前途無量。加之他面容俊美,模樣周正,不少世家貴女都對他芳心暗許。
來京前,母親也曾暗示過他,要他多多注意一些京城的世家子弟,将來為裴松雪相看。
裴松月原先也聽過一些關于楊明淮的傳聞,說他謙謙君子,說他端方雅正,可自從他打聽到楊明珠在國公府的遭遇,知道她這位嫡兄曾經對她不聞不問,對楊明淮的印象便大打折扣。
畢竟,連親妹妹都不關心的人,恐怕對别的女子也好不到哪去。
回府的路上,蕭漸鴻猛然想起來,方才楊明淮說,長公主要為楊芷柔相看?
“阿青,去國公府!”
國公府。
長公主愛花,早些年她在國公府裡開辟了一大塊空地,用來種花。楊明珠走丢後,她無心打理,那些花也枯萎了。後來楊芷柔進了國公府,長公主才又恢複了對養花的熱情。
如今國公府的後花園裡,各色菊花競相開放,古樸的石徑兩旁,叢叢簇簇的菊花開得正盛。
“這一盆沉香台,放在這裡。”長公主指揮着府中的下人,挪動着一盆盆菊花,重新布置起來。
“桃花仙子要放中間!你們仔細些,當心那些花骨朵!”
“長公主,四小姐想見您......”金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長公主的臉色,欲言又止。
長公主眉頭緊蹙,她沉聲道:“她又怎麼了?”
金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楊芷柔畢竟是府上的四小姐,她也不好說主子的不是。可她走之前,楊芷柔一直吵着要要白绫,她生怕三小姐真的想不開,到時候出了事,長公主若是追究她耽誤了時辰,那就得不償失了。
見金钏神色猶豫,長公主歎了口氣,算了算時間,從護國寺回來已有月餘,她道:“我去看看吧。”
華陽台。
楊芷柔已經被關了一個月了,自打從護國寺回來,她便被禁足了。
她找過楊明澈給她求情,也大吵大鬧過,可長公主一直對她不聞不問,除了讓張姑姑給她傳話,要她專心繡嫁衣,便什麼也沒了。
她還未定親,繡的哪門子嫁衣?
楊芷柔不願意,尤其是府上的下人,見她一直被禁足,漸漸地對她也不上心了,好幾次送來的吃食都是冷的。
她鬧過幾次,又讓翡翠去求了楊明澈來撐腰,這才好過了一些。
今日一早,金钏奉長公主之命前來傳話,說是三日後要舉辦賞花宴,屆時會解除對她的禁足。
楊芷柔原本是開心的,但一打聽,得知長公主是想給她相看,立刻就不願意了,對着金钏大吵大鬧,非要見長公主。
“我聽金钏說,你要見我?”長公主一襲紫色華服,身後隻跟着金钏一人。
楊芷柔站在一個繡凳上,手裡握着一根三尺白绫,正要把白绫往房梁上抛。
侍女們全都圍在她的四周,勸着她不要想不開。
驟然聽到長公主的聲音,衆人連忙給長公主行禮。
“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來的路上,金钏已經将楊芷柔在找白绫的事告知長公主了,即使知道楊芷柔隻是在故意鬧事,好得到她的注意,親眼看見楊芷柔手裡握着白绫的模樣,長公主還是着急了。
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楊芷柔的雙腿,仰頭看着她道:“快下來!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做什麼要死要活!”
“娘親——”楊芷柔一見長公主,眼淚立刻順着臉頰滑落,冰冷的淚水打在長公主的手背上,冰得她一個激靈。
“娘親,你是不是不要柔柔了?嗚嗚......”楊芷柔的眼角微微下垂,眉心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猶豫,襯得那粒小痣暗淡無光。
她強忍住哭腔,聲音卻顫抖着,細聲細氣地哭訴着:“娘親,您不要抛棄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裡是藏不住的柔弱和無助,長公主心間一軟,連聲應道:“娘親怎麼會抛棄柔柔呢?快下來!快,娘親扶着你,仔細腳下,别摔了。”
見長公主聲音溫柔,眼中滿是心疼和擔憂,楊芷柔見好就收,扶着長公主的雙手慢慢落到地上。
長公主連忙将她擁進懷中,溫柔地用手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千萬不要再這樣了,你快吓死娘親了!”
楊芷柔收緊了手臂,眼神輕蔑,嘴角浮起一抹嘲諷,她柔着聲音,抽噎着道:“是女兒不好,讓娘親擔心了。”
“可是,女兒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