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以為是他們二人緣淺,加之距離的阻隔,裴松月才漸漸遺忘幼時對楊明珠的感情。
可若是說楊明珠被奪運,一切都說得通了。
“你知道是誰?”徐不疾眼看裴松月臉上風雲變幻,表情似哭似笑,心急如焚:“裴少卿!”
“是郡主。”裴松月擡眼看向徐不疾,月光映在他的眼眸裡,似乎有淚光一閃而過。
“徐道長。”裴松月斂起神色,勉力克制住聲音中的顫抖,他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徐不疾,沉聲道:“這奪運的陣法,是否還有破解之法?”
徐不疾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沉思之色,他緩緩搖頭。
裴松月見他搖頭,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此陣法看似運轉,實則并無氣運流轉之象,仿佛力量未曾彙聚而來。”徐不疾皺着眉道,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徐道長這是何意?”裴松月緊張到嗓音嘶啞,他有些不确定地問道:“是說郡主的氣運并未被掠奪嗎?但是......”
“是,也不是。”不等裴松月繼續追問,徐不疾直言道:“先前我與郡主相處時,并未發現她身上有被奪運的迹象。然而,根據我的調查,郡主先前之運勢,确實為逆旅。”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查清楚,”徐不疾露出一個笑來:“可以确定的是,郡主目前的運勢是正常的,裴少卿不必憂心。”
裴松月并未感覺松快幾分,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雖然陣法不知為何沒有起效,但到底是為了奪楊明珠的氣運而存在,若是不能盡快破除,難免有一天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那這陣法就這樣擱置嗎?萬一背後之人發現後......郡主會不會因此受到更嚴重的反噬?”裴松月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心中暗自發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破除陣法。
徐不疾搖搖頭:“此種邪術本就違背天命,即使反噬,也是針對施法之人。”
“先前我在長信侯府時,也暗中觀察過,這陣法對郡主确實無效。”
裴松月再三确認,在徐不疾的解釋中,總歸暫時放下心。二人又商定了第二日的行動後,才作分别。
待徐不疾走後,裴松月喚來竹心,安排好行動的人手,東方将白。
“公子,今日可要幫您告假?”竹心看着苦熬了一整晚的裴松月有些擔心,他家公子本就因為查案日夜不休,如今眼下一片青黑,他是真的擔心長公子的身體。
裴松月掐了掐眉心,擺擺手:“不必了,讓人送來一盆冷水吧。”
一夜未眠确實疲憊,可他還惦記着楊明珠被奪運之事,這事非同小可,他需得盡快告知她,讓她小心防備。
“再給裴後娘娘送個帖子,就說今日早朝後我想去給娘娘請安。”
竹心雖然擔憂,卻也隻能聽裴松月的。
早朝後,裴松月便前往長樂宮。
“你來了。”裴後娘娘也是一臉疲憊,她半靠在榻上,眉眼間萦繞着一絲淡淡的惆怅。
“姑姑,可以遇到了什麼事?”縱然裴松月前來長樂宮是為了見楊明珠,但見到向來精神奕奕的裴後如此疲态,他便開口關心。
裴後卻是擺了擺手:“等你見到昭華,便知道了。”
一聽到事關楊明珠,裴松月立刻變得着急:“郡主出了何事?”
裴後啞然自笑,眉眼間的惆怅瞬間消失無蹤,她幽幽道:“你倒是關心昭華。”
“姑姑!”裴松月的神色帶了一絲無奈。
裴後也不再逗他,正色道:“聖上那日提過你與玄頌的婚事。”
聞言,裴松月輕蹙劍眉,即使知道那日他向裴後剖明心事後,裴後定然會幫他,可驟然聽到此事,他還是有些擔憂,萬一承德帝一意孤行,連裴後都勸不動他......
“放心吧。”裴後輕笑一聲:“聖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裴松月松了一口氣。
“你去見昭華吧。”裴後擺了擺手,她又怎麼會不清楚裴松月來長樂宮的原因。
“松月謝過姑姑。”
裴松月行完禮便要退出大殿,裴後卻突然叫住了他:“你還沒用早膳吧?剛好可以和昭華一同用膳。”
裴松月面露不解,他一下早朝就過來了,确實還未曾用早膳。
隻是現下他與楊明珠并無關系,孤男寡女一同用膳,确實有些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