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根據謝凝霜的圖紙,快速在紙上畫出簪子外形,四人大步走出百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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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輝摸着脖子斜倚在床榻看話本,時不時眯一會兒,看起來悠閑十足,似乎并沒有為黃瑰的死而難過。
謝凝霜隔着窗戶看着他,咳了一聲。許輝仍然沒有察覺,又沾着唾沫翻了一頁書,嘿嘿直笑。
“這什麼腦殘的作者寫的書啊?就這水平還能出書?給我個機會我也行啊。”
“所以,你沒有出書,反而去了賭坊,浪費掉了黃瑰的血汗錢?!”謝凝霜十分憤怒,許輝吓了一跳,話本掉落在地,一下子扯到了脖子上的淤青,頓時龇牙咧嘴的哎喲着。
蘭厲翻窗而入,拎着許輝的衣領,笑嘻嘻打趣道:“小賭徒,黃瑰沒了,你再去哪撈錢啊?賣兒子嗎?”
謝凝霜從正門走進來,許輝冷汗直冒,他搖搖頭:“我不會賣兒子的,我……”
蘭厲壓低聲音說:“不賣兒子,難道賣你啊?反正你也是個不務正業的廢物,不會有出息的~”
許輝額冒青筋,揮手要給蘭厲一拳,卻被蘭厲輕飄飄接下。蘭厲把他的手腕一擰,便聽到他哀嚎出聲。
“停停停,我招,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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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天,鳳簪行來了一位客人,似乎是個商人,油腔滑調的調戲黃瑰,而黃瑰卻沒有拒絕。待終于把他送走,許輝便跟黃瑰起了争吵,許輝一氣之下便摔門而出。
他在路邊攤吃完了飯,晃悠了東市一圈,發現自己沒錢了。眼見天色漸黑,他便摸回了鳳簪行,想着盜點首飾去當鋪當掉換錢,然後再賭一把,指不定就發财了呢。
他一眼便看到黃瑰放在工作台上的簪子,純金的簪子。他心動了,便悄無聲息用另一支看起來差不多的簪子代替了這支簪子,然後便離開了鳳簪行。
他當了簪子,拿錢去賭坊賭了大半天,昨天早晨寅時左右摸回鳳簪行,一進門便看到一條黑影懸在正中央。
許輝打開火折子一瞧,頓時吓壞了。
那是黃瑰的屍體。
許輝琢磨,難道是那支簪子的事?他覺得自己可能也難逃其咎,外一順着他查下去,一定會發現這件事是他幹的。
許輝頓時冷汗直冒,此時天已經亮了,他想:不如随着黃瑰而去,免得去官府服勞役受苦。
于是,他便上吊了。後來萬幸被謝凝霜等人救下,免得一死。
許輝說的真真切切,充滿情感,謝凝霜卻發出了靈魂拷問:“你兒子在哪?”
“我兒子?!”許輝一愣,忽然世界安靜了。
沒錯,既然許輝沒有把兒子送回老家,那麼他兒子去哪了?
白渺跟沈寒走進醫館:“霜兒,查到了。确實有個人當了這支簪子,不過簪子後來又被人買走了,現在不知下落。”
四人打算去查簪子下落,許輝卻一把拉住沈寒的衣角,哽咽道:“許大……我兒子叫許大,眉心有一個顆朱砂痣,很好認。還請你們……幫我找到他……”
蘭厲哼了一聲,冷眼瞧着他,許輝低下頭,似乎是心虛,不去與他對視,白渺拽過沈寒,回答:“雖然你是個人渣,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但是不是為了你才去找的。”
謝凝霜表示贊同,四人便一齊奔赴大理寺。
但是馬車卻被堵在半路,白渺心急如焚,不禁抱怨:“好好的年怎麼會堵住了呢?”
沈寒掀開車簾,與白渺一齊向外張望:“可能是前邊出了什麼事故了吧?”
謝凝霜下車要去看看情況,蘭厲動也沒動,好像睡着了一般。
被堵在馬車裡的人紛紛哀嚎,有個漢子直接破口大罵:“哪個沒長眼的東西,敢堵老子的路?”
謝凝霜站在漢子身後,沒有上前。遠遠的,隻見一道藍衣身影跟一道鵝黃身影從前面那輛大型馬車上走下來,大漢往那邊走去。
“你是哪家的人敢這麼橫?把路堵的嚴嚴實實,後面的人怎麼走?”
大漢堵住了二人,見是兩個姑娘,大漢更加惱怒:“人長得這麼漂亮,事辦的倒不像人了。趕緊往前走,别擋路,不然,砸了你的車!”
周圍圍了一堆看熱鬧的,嗑瓜子的悠閑群衆,大漢從腰間拔出大刀,似乎要劈了這輛擋路的馬車。
而那一藍一黃二人不為所動,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謝凝霜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紅酸枝手串,感覺那兩個姑娘似乎是往這邊眺過來的,是錯覺嗎?
那藍衣姑娘問鵝黃姑娘:“連翹,他們該到了吧?”
鵝黃姑娘:“是的,蘭姑娘,他們應該在後面堵着。”
那位蘭姑娘便越過大漢直直往後而去,大漢感覺到了被侮辱,他似乎從來沒有被無視過,一雙手就要朝那蘭姑娘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