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一開始的那位将士便要伸手拉隔間的門。
謝凝霜又撞了一下。
“喲,小兔子挺猛啊!勁兒真大!”
隔間被拉開,可是謝凝霜并未感受到光線從上方射下來,隻聽見那略微低沉的女聲說:“這兔子很貴,脾氣很大。”
隔間的門被合上,那位将軍若有所思道:“确實,那祝夫人一路順風。”
怎麼回事?隔間的門明明被打開了啊?怎麼會……
謝凝霜忽然腦内一個詞一閃而過,暗層?!
這幫人能迅速把她塞入暗層,又提前預備了應對方案,一看便是行家,自己又怎麼會這麼輕易便逃出去呢?
果然,接下來不僅傳來隔間門闆的聲音還有一聲輕微的咔哒聲,一雙手拖拽着把她拎了出來。
“接下來還有一段時間,你就乖乖睡一覺吧。或者,你想安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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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厲順風而下,在兩天後抵達大緻位置,這裡平原遼闊,唯獨有一座小山,小山半埋于地底,露出三人高的山頭,他繞着這山頭走了兩圈,剛要用劍插向一處,卻聽聞馬蹄聲,回頭一看,是二皇子司馬刹禦馬而來。
蘭厲拱手道:“二皇子。”
司馬刹點頭應下:“蘭學士駕駛鐵鸢是因為……?”
蘭厲簡明扼要告知他京城狀況,司馬刹答應幫他一起,卻被蘭厲拒絕了。
“二皇子,眼下墨閣虎視眈眈,一個謝老闆不至于讓您放棄布防來救,這裡留我一人便可,還是……您不信我?”
行軍之人最怕内讧,蘭厲一語擊在了司馬刹心口,司馬刹連忙擺手:“蘭學士過于言重了,我司馬刹最是信任同僚,我雖隸屬于烽火營,但是像你這等武藝高超,文武雙全的學士實屬罕見,那麼,我先回去布防了,有緣再會。”
蘭厲滿意的看着司馬刹上馬返程,他再次找到那處地方,用劍一戳一挑,土黃色的地皮松動開來,露出下面的空間——無限的漆黑,宛若巨獸咽喉一般的要塞。
蘭厲滿意笑笑,拍拍手收起劍,縱身一躍,便堕入深淵。
謝凝霜被熱浪烤出一身熱汗,煤炭熊熊燃燒,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并未被束縛,隻是所處的地方不太妙。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發現易容用的黃粉已經被褪去,雙手潔白,微微帶繭,衣服也隻剩裡衣,束胸已經被撤走,也就是說,那幫黑衣人已經知曉她其實是女孩子。
她看向上方,大概有五層之高,每層似乎都是嚴防死守的機關陣。
這裡是一處機械要塞,在她的前方,第一道機關陣已經向她打開了門,謝凝霜站起身,活動活動關節,往機關陣大門而去。
“讓開——”
與此同時,謝凝霜看到地上出現了一道圓形黑影,她趕緊後退,黑影落地,周圍氣流震蕩,謝凝霜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青色,側顔冷峻,微微皺眉。
“蘭……兄?!”
蘭厲整理好衣衫,轉頭看向她,微微一怔,随後扭開頭,語氣略帶上了一些别扭。
“謝老闆……早。”
謝凝霜:“呃……”
二人相對無言。
她整理思緒,問:“你就不想問一些什麼?”
蘭厲沒好氣又有些嘲諷似的說:“早聽聞在書院任職的家兄提起,北市侍中謝府家的嫡女逃婚,至今下落不明。那個被休夫的倒黴蛋至今仍在被嘲諷,實在是可憐至極。”
謝凝霜咬了咬下唇,反駁道:“為什麼是他可憐,而不是我可憐?”
蘭厲想當然一般脫口而出:“書院勢大,又倚仗季蘭長公主,哪個女子不想擠破頭嫁進去?就你這個怪胎,竟然還搞了個什麼休夫,啧啧啧。”
謝凝霜沉默了。
二人就這麼僵持着,最後,謝凝霜打破沉默,突兀的聲音從地火煤炭燃燒的呼呼聲中傳來:“那你要告發我嗎?”
你來救我,是不是因為你兄長的囑托?好讓我回去成親?
謝凝霜有一肚子問題想問,卻忍住後面的話,生生憋的眼眶通紅,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蘭厲若有所思看了她一會兒,聳聳肩:“我為什麼要告發你?”
謝凝霜擡頭看向蘭厲,此刻蘭厲的身影過于偉岸挺拔,宛若一座逶迤不動的小山。
“謝老闆,如果我們能出去,别忘了結算工錢,到時候了。”
語畢,蘭厲大步往機關陣走去,謝凝霜後知後覺,心下有些感動:“如果我們能出去,我一定結。”
蘭兄其實人還怪好的嘞,就是嘴硬罷了,哼~
謝老爺再次來到大理寺找司馬玿。
“少卿大人,小女已失蹤将近兩個月,生死未蔔,還請大人盡快尋找!”
司馬玿一個頭兩個大,他告知謝岩:“大理寺人手已經發派出去,正在盡力搜查中,還請謝侍中稍安勿躁。”
謝老爺:“……好,還望少卿大人盡早給我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