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厲見謝凝霜沒動靜,便回頭去看,恰巧此時謝凝霜也回頭,二人面面相觑。
“那個,阿蘭……”
“哼!”蘭厲瞪了她一眼,起身拍拍衣角,“趕緊從這鬼地方出去,記得加錢!”
謝凝霜覺得合理,便答應道:“好。”
蘭厲視線看着火折子,低聲道:“剛剛我帶着你逃跑時,應該把這整個屋子轉遍了。這裡有很多房間,我猜測,這屋子是六邊形的,中間也有房間,隻是之前事态緊急,我隻繞着牆根跑,沒有進去内部。”
謝凝霜低頭,摸索着牆角:“怪不得會感覺這裡像是一個無限空間,原來牆角不是直角,而是鈍角。再加上牆與地面顔色一緻,便給人以錯覺,我們在半空中行走。”
“嗡嗡——”
二人對視一眼,那些機械蜂又發現他們了。
這次,二人找好角度,以先右再左的方向往中心而去,身後的機械蜂漸漸被甩開,前方出現了一個明亮的空間,蘭厲攬着謝凝霜的腰,以劍撐牆,奮力一躍,機械蜂被阻隔在外,徹底安全了。
謝凝霜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站穩,蘭厲松開手,往中心而去。
謝凝霜看向那處,屋内空空蕩蕩,隻有一顆巨大的螢石在發光。那硫磺氣味便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蘭兄,這是何物?”謝凝霜走過去,用手輕觸,溫溫熱熱的,像個火爐。
“不知。”蘭厲也伸出手,“我也是第一次見。”
外面的機械蜂撞在牆上,發出叮叮聲,似乎有些急躁。
謝凝霜把火折子湊近了螢石,對蘭厲說道:“你看,它們紮不着我們,便着急了。”
蘭厲凝神細聽,嗡嗡叮叮之中,他似乎聽出些不一樣的信息。
“把火折子離螢石遠——”
話未說完,一枚火星掉落在螢石上,激起一朵火花,火花連着火花,炸開了一片。
謝凝霜隻看見眼前一抹亮光,視線暫時失明,通篇的白,自己似乎被一個身軀護着,猛的彈起。
蘭厲迅速撲向謝凝霜,二人被烈焰炸飛,直接從山頂飛了出去,星火燎原,遠遠的,司馬刹看到了這邊的異樣,帶了幾名騎兵朝這邊趕來。
·
謝凝霜睜開眼,渾身酸痛,頭昏沉沉的,似感染了風寒一般。
她試着起身,卻摸到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軀體,謝凝霜撐起身子,看到昏迷在自己身上的蘭厲。
蘭厲外衣已經損毀,燒出一個不規則的窟窿,幸而裡衣隻是有些髒污,還勉強能穿。
謝凝霜将蘭厲放平,探了探他的呼吸。
幸好,還活着。
謝凝霜放下了心,要是阿蘭為了救自己而死去,那麼她一定會良心不安的。
遠處,馬蹄聲漸漸靠近,一位穿鐵甲的将軍帶着四個騎兵停在她們一丈外。那将軍下馬走向他們。
“你們這是……戰況好像很激烈啊?”那人騷了騷頭,轉過了身子,“跟我回營地,那裡有些衣服,湊合着穿。”
謝凝霜:……
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四個騎兵見将軍背過身子,他們也自覺不去看謝凝霜跟蘭厲。謝凝霜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便隻好回答:“幫我把他搬上馬,我搬不動。”
那将軍聞言這才轉身,沒有看謝凝霜。他扛起蘭厲,将自己的馬的缰繩遞給謝凝霜:“姑娘會騎馬嗎?”
謝凝霜點頭,那将軍這才把蘭厲放到其中一個騎兵的馬上,“小六跟着我去查看情況,其餘人速速回營,照顧好履冰和這位姑娘,我一會兒便回去。”
呂冰?應該是語冰吧?這将軍有口音?謝凝霜兀自思索,馬蹄揚起塵土,蘭厲跟謝凝霜在三位騎兵的護送下回到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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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岩剛到南方,準确來說是直奔營地而去,司馬刹還未回來。蘭厲與謝凝霜已經換好了衣服,蘭厲穿着軍隊舊衣,謝凝霜穿着軍醫姑娘的衣服,他們正在接受檢查。
“無礙。”這位名叫吳鵲的軍醫起身走到營帳外,有些詫異地跟徒弟調侃:“那姑娘沒事應該正常,畢竟是被護在懷裡。可是那個男人,真是可怕,從爆炸中逃出來,重重跌地,骨頭沒折,經絡沒斷,偏偏記憶還是清晰的!這等奇珍異獸真是難得一見,要是他是咱軍中的人,我高低要解剖他,好好研究一番……”
一輛馬車停在軍營前,謝岩匆匆下馬,跟将士訴說了自己要找二皇子,将士說二皇子去巡視邊疆了,讓他稍作休息。
于是,謝岩在将士的引領下,往一處帳篷走去,半路有一個帳篷沒有拉緊帳簾,謝岩無意間撇去一眼,當場立在原地。
這個人,怎麼這麼像我家霜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