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白渺便來到謝凝霜的房間,把昨夜之事悉數告知,二人剛談完,門便被敲響,緊接着,玫梨的聲音傳來。
“謝老闆,快開門!”
白渺跟謝凝霜對視,謝凝霜起身開門,玫梨疾步走進來,看到了白渺。
她挑起了眉毛,但是什麼也沒問,隻是轉向謝凝霜:“謝老闆,瑩兒不見了。”
白渺沒有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她支着手臂,淡淡道:“不會是到哪去湊熱鬧了吧?”
玫梨連連搖頭:“我已經找了一圈,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她的蹤迹。”
謝凝霜開口:“她會不會回謝府了?”
玫梨态度十分堅定,露出一副“一定要謝凝霜幫忙找到謝雪瑩”的架勢:“她不會不告知我就離開。”
這時,又有敲門聲響起,衆人緘默,沈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錄事在裡面嗎?謝老闆也在嗎?”
白渺急忙去開門,沈寒滿頭熱汗,氣喘籲籲:“諸位,蘭,蘭學士……不見了……”
沈寒被白渺扶着坐在凳子上,四人圍坐一團,沈寒喝了口水,開始叙述。
“我今早醒來,蘭學士的床鋪是空的,沒有一絲熱度,應該是走了很久了。我出去尋找他,可是轉了一圈,連他的影子也沒見到。”
玫梨跟着附議:“我也是,瑩兒的床鋪也是冷的。”
鑼聲響起,宴席又要開始了。四人對視,起身前去庭院。
謝凝霜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黃曆的頁面:夜晚不宜出門……
她與白渺對視,跟着沈寒玫梨坐在庭院桌前。
今天已經沒有固定的位置了,衆賓随意拼桌而坐,四人坐在角落裡,方便彼此談話與監視動向。
宴席開始,耍猴的雜耍的唱戲的輪番上台,一時間好不熱鬧,台下衆人叫好,玫梨意味深長道:“趙府的親信都分散在各桌,似乎在遊說什麼。”
一道熟悉的散漫聲線在他們身後響起:“不就是賣藥嘛!”
謝凝霜忽然一怔,這聲音……是阿蘭!
沈寒回頭去看,白渺也叫道:“阿蘭兄!”玫梨則好奇的看向他:“你們認識……這不是蘭學士嗎?”
沈寒開始解釋:“這位是蘭學士的胞弟……”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謝凝霜微微模糊了眼睛,思緒悠揚,被風一吹,委屈散了,無助散了,不知為何,心安定下來,因為這個聲音,因為這個人。
勇氣聚集心頭,謝凝霜回頭,看到一襲熟悉的青色,淡然笑了:“阿蘭。”
蘭厲跨坐在謝凝霜身旁,抹了把臉,隻是謝凝霜這才看到,阿蘭竟然戴了帽子。
沈寒拱手:“蘭兄冷嗎?”
蘭厲微微點頭:“嗯。”
玫梨繼續好奇的打量着他,白渺詢問道:“你兄長他……”
蘭厲點頭:“我就是為此而來。”
蘭厲說:“我家兄昨日邀我一起赴宴,我風寒未愈,便說今日再來,誰知今日卻怎麼也聯系不上他……”
謝凝霜冷靜下來,盯着蘭厲的帽子,心底疑惑忽然橫生:蘭學士與阿蘭,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蘭厲沒有在意謝凝霜的視線,繼續與其他人閑聊,謝凝霜心下一跳:如果是真的,那麼自己的婚約對象便是阿蘭?!
她記起在二皇子處謝岩的神情與語态,他是把阿蘭認成了蘭學士,還是阿蘭就是蘭學士?
“蘭學士……?”謝凝霜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蘭厲跟沈寒訴說着什麼,忽然看向身後:“兄長回來了?”
可是身後什麼人也沒有,他疑惑的看向謝凝霜,謝凝霜尴尬笑笑,連聲道:“認錯了。”
這時又有兩位賓客坐在了桌子旁,謝凝霜打眼一瞧,巧了,真是心想事成。
“小人甯參,見過各位。”甯參恭恭敬敬行禮,王媛抓了一把南瓜子磕着,含糊不清道:“小女也見過各位。”
謝凝霜剛要拿出昨天發的長生藥給甯參過目,趙府的一位親信便走了過來。
“哎呦,這不是甯掌櫃嘛!”
甯參拱手:“大喜之日,前來慶賀,略備薄禮,還望笑納。”
這位開口自我介紹道:“鄙人是趙焰的叔叔趙岐,你們可以叫我岐叔,焰兒是趙家老大,脾氣敦厚老實,也就是李娘的丈夫。”
這裡的李娘,應該就是李繪。
趙岐自顧自說起來,從家長裡短聊到長生藥。
“我這侄媳婦,呵,能幹的很!趙家現在全靠她維系内外。”
“焰兒身子弱,若不是這長生藥,估計就早夭了,趙府哪還能有今天?”
“哎,甯掌櫃是大夫,瞧出這長生藥是啥配方不?哈哈哈——這可是仙物所化,不可以驗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