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唯有牢獄的油蠟亮着些微光亮,自從上次人偶娘娘一案兇犯全部死于獄中,大理寺牢房守衛便增加了一倍。
原本應該如此。
但是今夜,百花樓花魁魚鯉的新戲上演,據說有跟紅鸾的對手戲,要知這紅鸾一般隻會唱小曲,這次竟然有了動作舞曲,搭檔還是魚花魁,一時市井巷陌紛紛傳告,就連書院大理寺跟烽火營也聽得風聲。
上一次魚花魁的對手戲,還是在她二八之時,如今已然二十,今天是什麼日子呢?
是百花樓百年大慶,也是魚花魁二十生辰。
要說這魚花魁氣運尚佳,能力優秀,百花樓極力捧她,瞧,連生日都跟百花樓建立之日相同。
魚花魁以前是唱花旦的,身段柔軟,剛勁有力,一手折扇玩得出神入化,據傳她沒被百花樓诏安之前,就是街頭玩折扇戲的。
不得不說,百花樓掌櫃的眼光就是毒,撿了個寶。
為了在第二日零時準時完戲,這場戲在酉時半刻才開場,那些白日上工的人兒在夜晚紛紛湧進百花樓,以求占得最佳位置。百花樓今夜流水進賬十分可觀。
沈寒被書院同僚拉來聽戲,原本是要叫上蘭厲的,可是衆人皆知,蘭厲不喜魚花魁,于是衆人一邊猜測調侃着蘭厲為什麼讨厭魚花魁,一邊吃飯喝酒,等待戲開場。
另一邊,烽火營駐大理寺牢獄侍衛聚集一個包間,這一包間能夠一眼看見前台,方便一睹魚花魁絕世容顔。
白渺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跟謝凝霜在百花樓門前。街上排着長隊,她後悔起晚了,也後悔沒早早訂座。
謝凝霜打趣她:“你有錢訂座嗎?”
白渺看向謝凝霜,“你不是有錢嗎?”
謝凝霜無語,便遞給白渺半挂銅錢,白渺屁颠屁颠去賄賂小二,結果哭喪着臉回來。
“霜兒,沒座了,給錢也不行,嗚嗚嗚——”
謝凝霜拉着白渺往回走,開解她:“不就是看不了戲嘛?等人少的時候,讓魚花魁唱給我們聽不就好了?”
白渺邊走邊抽泣,似乎十分惋惜:“霜兒你不知,魚花魁跟咱們關系不錯是不假,可那紅鸾我們就不認識了。據市井流言所傳,紅鸾與魚花魁不合,今夜或許會出事呢!”
謝凝霜輕笑一聲,“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紅鸾跟魚花魁第一次搭戲就出事?紅鸾現在勢微,百花樓有意讓魚花魁帶她,是想培養新秀。市井傳言畢竟是傳言,魚花魁人美心善,不會跟人結仇的。台下那麼多人呢,放心吧。”
說着白渺便推開門,帶着遺憾之情與謝凝霜墜入夢鄉。
謝淩風難得回了趟謝府,便聽得小妹在跟父親吵鬧。
“這也不許,那也不行,煩死了!”
謝岩嚴肅的看着她:“姑娘家半夜出去鬼混像什麼樣子?大理寺牢獄是我能管得了的嗎?”
謝淩風聽着這一句半語,便猜到小妹是為了獄中的玫大師跟魚花魁的新戲在跟父親吵鬧。
他有些心虛,玫大師是他親手送進去的,小妹若是知曉,定要折騰他。
于是,謝淩風敲門進入客堂,對謝岩拱手行禮:“父親,可讓兒臣帶小妹去看魚花魁的新戲。”
謝雪瑩眼睛亮了,直奔謝淩風而去,謝岩扶着額頭,一臉無奈。
“淩風,你就是太寵她了,慣壞了以後怎麼嫁人?”
謝雪瑩沖謝岩吐舌頭,“我以後要當主母,誰要被管着!”
謝淩風隻覺好笑,她要當個嬌縱的主母嗎?
謝雪瑩摟着謝淩風的手臂,二人登上去百花樓的馬車,謝岩吃了點茶,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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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衆侍衛圍坐一團。
甲悶悶不樂:“今日魚花魁新戲,我等無福去看,真是倒黴。”
乙跟着附和:“就是,憑什麼烽火營那幫孫子能去,我們卻要看大牢?”
丙急忙制止:“話别這麼說,烽火營他們有真本事,我們三瓜倆棗能跟他們比嗎?”
丁哈哈一樂:“要是犯人再死在牢裡,估計他們就吃癟了。誰讓他們不守着大牢呢!”
一時氣氛低迷,一股淡香從某牢房傳出,衆人吸了吸鼻子,紛紛去尋。
什麼東西這麼香呀?大牢内還有這等物件?
怎麼之前沒聞到呢?
衆人來到一間牢房前,牢内一女子身穿牢服,卻難掩出衆姿色,雖然卸去脂粉,卻比那些精心打扮過的婦人更加動人。
“長夜漫漫,孤寂難熬,諸位,可願與小女共舞?”
衆人襟聲,面面相觑,不知為何感覺這女子透出一股危險妖冶的美。
“魚花魁的戲,小女子也會唱,諸位不想看看?”
甲往前走了一步,試探道:“你會唱戲?”
女子微微一笑,欲語還休:“大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