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侍衛隻覺一股熱血上頭,紛紛坐在牢房外的地上。
“唱一個來聽聽。”
女子微微一笑,便咿咿呀呀唱起來。
衆人逐漸癡迷,雖然這女子唱腔沒有魚花魁婉轉,但是也别有一番風味。
衆人視線在她身上流轉,不覺看向門牌,最後的記憶是,那上面寫着“天巧閣玫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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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終了,衆人叫好,謝雪瑩往台上砸了不少打賞,謝淩風一臉無奈看着她。
而謝淩風身後,站着一群蔫頭耷腦的烽火營侍衛,他們的銀錢都被謝淩風拿去給了謝雪瑩用以打賞。
話說謝淩風帶着謝雪瑩剛進入百花樓時,便一眼看到坐在頭頂包間的那群烽火營下屬,此時他們正在喝得痛快。
有一眼尖的侍衛看到謝淩風,臉上頓時褪了血色,他視線移開,裝作沒有看見他,也希望謝淩風沒有看見他們。
可是,謝淩風看看周圍,便拉着謝雪瑩直奔他們所在的包間。
結果就是,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站着觀看,而謝淩風跟謝雪瑩安然坐在包間凳子上,吃着茶點,拿着賞銀,舒舒服服看着戲曲。最後,他們還得被批一頓。
謝淩風微微笑着:“你們好有閑情逸緻呀,明知之前有犯人死在牢内,卻還有心思來此聽戲?”
衆人冷汗直冒,謝淩風繼續笑着:“要是這次的犯人再出事,你們小心腦袋!”
衆人宛若鹌鹑,經謝淩風一頓訓斥,便排着隊,由謝淩風領着回大理寺牢獄。
當一隊人浩浩蕩蕩回到關押玫梨的牢房前時,一衆衙役才剛剛蘇醒,個個面露疲憊,神情茫然。
而關押玫梨的牢房大門開着,裡面空無一人,隻有一張卡片,上面畫着一顆被利刃刺穿的紅心,下面署名:“人我帶走了,墨閣,梅一。”
謝淩風冷汗頓時滲出,身體在陰冷的地牢裡不住微微顫抖,他強行鎮定,身後一幫烽火營将士直接傻眼,一人一腳踢向一旁衙役。
“怎麼看的人?人呢?”
衙役神情恍然,似乎靈魂已經出竅。謝淩風見他的神情,忽然覺得面熟,似乎在哪見過類似的場景。
他顧不了那麼多,趕緊上報大理寺少卿與烽火營将領,當書童跟王泯急匆匆跟随謝淩風來到地牢時,衙役們才緩過神來。
玫梨被人劫持這一消息不知被誰洩露,當謝淩風滿腦門子汗派人尋找玫梨蹤迹時,謝雪瑩已經站在大理寺門前。
“大哥,阿梨她……”
謝淩風看見謝雪瑩,忽然記起那熟悉的場景來自何處。
他記起二妹妹謝凝霜初到謝府時,那個肖想她的仆役,那張臉上的神情跟那些衙役一模一樣。
難道那個墨閣的“梅一”,已經滲透進了謝府?
不對,不對。
謝淩風在腦内反駁了這一念頭。
父親不會不調查身邊人的底細,下人們都是經過反複挑選的良民,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出問題,隻是湊巧,二妹妹回來時便露餡了?
問題應該出在二妹妹身上,她是故意的,為了逃婚,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真是好卑鄙!
難道二妹妹在南方時悄悄與墨閣有了聯系?現在消失的她,又在謀劃什麼?
似乎也不對。
據父親所述,二妹妹已經答應與蘭學士的婚事,現在就住在蘭學士在南方的宅子裡,蘭學士是不會不可靠的,所以二妹妹的嫌疑也撇清了。難道……
謝淩風皺眉看向謝雪瑩,謝雪瑩仍在大呼小叫着讓烽火營将士們去找玫梨。
“阿梨是不會越獄的,她又不是死罪,為什麼要逃?一定是被劫持了,你們烽火營怎麼辦的事?趕緊去找!”
衆将士壓着怒氣和不耐,勸慰着她。
“謝姑娘莫要拿我們撒氣,昨夜你跟謝隊長不也去看了戲?要說這事也怨不得我們……”
謝雪瑩開始鬧起來,謝淩風走過去,謝雪瑩嗔怪道:“大哥你看看他們啊,一個個的不作為……”
“瑩兒,”謝淩風嚴肅起來,謝雪瑩的話斷在了嘴邊。
“什麼事?”謝雪瑩有些慌亂,她的淩風哥哥一般不會以如此面目看着她,隻能說明,他生氣了。
“好哥哥~”謝雪瑩見勢開始撒嬌,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阿梨現在很危險,哥哥趕緊去找她呀~”
謝淩風拉起謝雪瑩,準确來說是拽着她往馬車内走去,謝雪瑩手臂被拽的生疼,踉踉跄跄差點摔倒,眼淚便滑了下來。
“好哥哥,好疼啊,别拉我……”
“瑩兒,”謝淩風松開手,謝雪瑩揉着手腕,擡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