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闆,懸絲傀儡不過木偶,整日被人操控拿捏,真是可憐。”蘭厲似是有感而發,又似乎是代指謝凝霜眼下的處境。
“即使是木偶,也是有心的,它與操縱者是一心的。”謝凝霜堅定道,不出意外,她還不會背叛司馬玿,也不會背叛燼國。
“那你甘願做那懸絲傀儡?”蘭厲吹着從額角掉下來的一縷頭發,發出靈魂質問。
“你錯了,我才是操縱者。”謝凝霜眼神堅定,透出的光晃了蘭厲的眼,她嚴肅道:“這場盛世大戲,不過爾爾。”
蘭厲微微一怔,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久遠之前的人,也是一樣赤忱,一樣堅定。他的心動了一下,又跳了起來。
“行吧,整這麼嚴肅幹什麼?我就随口一提。”蘭厲恢複以往的漫不經心,把茶杯往謝凝霜面前推了推。
“喝點水,你那嚴肅的火苗都快把自己燒幹了。”蘭厲扭過頭去,看向窗外絮館的廢墟。
“小跟班跟沈弟去向司馬刹申請調查了,不知道結果怎麼樣。”蘭厲嘀咕着,謝凝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幹預進去了。”
司馬氏的舊因果,以及越氏一族,還有紅心。這些不單是司馬玿讓她查清的,也是她的籌碼——以後可以保命的籌碼!
自從被謝岩一封家書叫往京城,一切就不能回頭了。一切都在冥冥之中運作,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全局。
謝凝霜想着:她要代替這雙手,把控全局!粉碎這雙手背後的陰謀!
二人靜默片刻,白渺跟沈寒回來了。
“霜兒,二皇子答應讓我們插手這邊的案情了,據說是因為近期事務太多,他們忙不過來了……”白渺激動的大呼小叫,謝凝霜微笑點頭。
“那就好,我懷疑,在我們追查這些案子時,意想不到的人物也會出現。”
沈寒開口:“絮館一事,主要由曹縣令來查,他有這個權限。至于你們師傅一事,外加李繪潛逃的唯一路徑是這裡一事,由我們全權負責。”
白渺這才想起似的,趕緊告訴謝凝霜:“趙府的事,已經由趙焰告知二皇子了,二皇子急切的想要幫忙,他聽說京城烽火營出了内鬼,火氣蹭的就上來了。”
她似乎又恢複了精神,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二皇子說要是他手底下出了内鬼,他一定嚴懲不貸……”
三人聽着白渺絮叨,待她緩口氣期間,沈寒開口:“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燼楠邊境渡口辦事處,查一查近期出行旅客名單,李繪可能會混在裡面。”
“雖然二皇子早已吩咐過嚴查一番,可還是嚴謹一些的好。”蘭厲接話道。
謝凝霜疑問橫生:“李繪要潛逃去楠國?”
白渺點頭:“少卿大人查明,長生藥去向有出口一條線,所以李繪在楠國應該是有内應的。眼下她的蹤迹在這邊,很有可能會出國呀。”
謝凝霜跟蘭厲對視,蘭厲開口:“李繪背靠五皇子,在國内勢力滔天,沒必要出國,除非……”
四人默聲。
司馬敞在國内掌管财政,又在烽火營有一番勢力,李繪按理不應該會逃去楠國。除非司馬敞已經放棄了她這一枚棋子,而李繪打算來個魚死網破,帶着機密潛逃出國,引發兩國戰争。
謝凝霜開口:“五皇子掌控趙府以及長生藥一事,二皇子怎麼看?”
白渺面露為難:“因為京城烽火營跟燼楠邊境烽火營不是一幫人馬,雖然二皇子面上沒說什麼,但是也是很氣憤的吧?季蘭長公主跟少卿大人都寫了手術給他,眼下他或許會跟司馬敞對接一下?”
沈寒搖頭。
“皇子之間的鬥争都是暗地裡來的,面上都和和睦睦,況且五皇子權勢滔天,事務繁忙,不一定會有空與二皇子談話。”
“對,”蘭厲表示肯定沈寒的意思,繼續道:“這事,得徐徐圖之,要暗地裡來。”
謝凝霜心下一驚,這就說明,眼下司馬季蘭,司馬玿,司馬刹,要聯合起來對付司馬敞了?
要是司馬敞倒台,那國内财政就要易主而治,雖然司馬敞借由李繪斂财,但是該說不說,他治理财政是有一套的。
外一此權落入歹人之手,燼國的政治環境會更加雪上加霜,百姓會更加辛苦。
“皇子内鬥哇,好麻煩,”白渺支着頭看向謝凝霜,“霜兒,反正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隻要查一查李繪的事,做個順水推舟的人情就好,不會被責難的,對吧?”
順水推舟的人情……謝凝霜看向白渺,有時候,她的腦子還算好使。
蘭厲跟沈寒走出門去,四人約定好明天一早便去渡口,查看來往遊客履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