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一下子便明了起來，當晚那名跳樓的女子，便是穿着女裝的王峰。

難道是因為爆炸堵住了出口，王峰慌不擇路，才選擇從窗戶跳落逃生，卻意外死亡？

白渺的臉色帶着嫌棄，誰知堂堂駐燼楠邊境辦事處的領路人，竟有這等癖好。

謝凝霜繼續詢問道：“王大人脾性如何？”

據李大人介紹，王大人平日待人平和，沒有與任何人有矛盾。她詢問此事，隻是例行公事，本以為不會有什麼線索，誰知……

妓子乙撇撇嘴，手臂在眼前揮了揮，像是要趕走什麼晦氣：“他啊，最喜歡讓我們為他争風吃醋，最好在他面前扯頭花，撕打在一起給他看。”

妓子甲跟着點頭：“誰赢了誰就可以跟他‘走’。”

白渺聞此目瞪口呆，“這王大人玩的可真夠花的呀……”

“對于之前那位晚娘的死，你們有什麼看法？”謝凝霜看向她們，而她們都搖頭。

“晚娘性情溫和，從不與我們争風吃醋，不像芙娘子那般計較，王大人一開始并沒有找晚娘，隻是有一次晚娘出門遇上他，他這才開始點晚娘。”

謝凝霜抓住重點，繼續詢問。

“芙娘子經常與你們計較？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衆妓子面面相觑，露出猶疑的神色。但是因為之前甲和乙的談話，妓子丙開口了。

“芙娘子看我年紀小，對我百般照顧，不過她這個人……喜歡錢，隻要有錢，她什麼都可以幹。”

妓子甲聽到這咬牙道：“沒錯，我們平日攢的三瓜倆棗那能比得上她。”

妓子乙見氣氛到這，也跟着聊了起來。

“她還喜歡權貴，喜歡看那些蠢男人為她争風吃醋揮金如土。這樣看來，她跟王大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起上路，也好做個伴，下輩子當一對鴛鴦，也挺好的是吧？”

衆人點頭表示認可。

眼見天色不早，白渺已經記錄完她們的口供，二人告别她們，回到了宏福客棧。

推開房門，蘭厲坐在圈椅裡，手邊放着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今年新下的小米，似乎被什麼東西吃了一些。

謝凝霜一下子便反應過來，眼睛亮了。

“少卿大人回信了？”

蘭厲見謝凝霜的神情，眉頭皺了皺，暗地裡把手攥緊，信紙在他手裡被抓出了道道折痕。

蘭厲很不開心。

他斜睨了謝凝霜一眼，轉了轉身子，像一隻傲嬌的小狐狸，背對着她。

“阿蘭，快把信給我，這邊案子很急的。”謝凝霜放輕了語氣，似乎是在哄着他一般。

蘭厲把身子轉回來，質問道：“我病了，你卻關心馬少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他有婚約呢！”

謝凝霜：……

他這是什麼毛病？燒壞了腦子嘛？

“我沒有……”謝凝霜趕緊辯解，卻被蘭厲一語截斷。

“解釋就是掩飾。”

謝凝霜：……

“你倒是說話啊。”蘭厲揮了揮手裡的信紙，謝凝霜倒是想說話，可是他不是說這是掩飾嗎？！

她看着蘭厲把信紙在空中揮來揮去，心髒一陣陣突突，外一信紙毀壞掉，她的猜想就不能驗證了。

謝凝霜走過去，站在蘭厲面前。蘭厲坐着，大概到謝凝霜的胸口位置，謝凝霜咬咬牙，來到蘭厲身後，用手臂環住他。

“阿蘭，别鬧，把信紙給我，好不好？”

謝凝霜語氣暧昧，帶着氣音，在他耳邊呢喃。蘭厲的耳朵尖立刻泛起淡淡粉色，但是依舊不肯給她。

燭台就在前面，蘭厲咳嗽起來，謝凝霜撫着他的背，幫他順氣，那一團信紙從他手中滑走，落入燭台深處。

謝凝霜驚呼一聲，急忙要去救信紙，卻被蘭厲的大長腿絆倒，一下子摔在燭台前。

謝凝霜黑着臉起身，趕忙檢查燭台。

那信紙被燭火點燃，已經化成了黑灰，被窗外的風一吹，消失了。

蘭厲仍在咳嗽，謝凝霜一把抓起蘭厲的衣領。他的衣領松松散散的系着一個帶子，被她一抓，徹底散開，露出堅實的胸膛。

謝凝霜真想一拳打在他身上。蘭厲似乎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自己一不小心玩脫了，便委屈巴巴看着她，眼底蓄上了虛假的水。

“我是病人，”蘭厲看着越來越靠近他的謝凝霜，急忙往後退，身子卻被卡在圈椅椅背内，無法動彈。

“我病還未愈，”蘭厲大腦飛速旋轉，感覺下一刻，謝凝霜就會把他生吞活剝，剁碎了喂京城郊區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