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霜看着蘭厲,此刻他衣領大敞眼底含羞的看着她。這是送上門的賀禮嗎?
不,他分明是要人命的狐狸精,讓人色令智昏的妖怪。
謝凝霜思及此處,站住了身子,二人隔着三寸距離,謝凝霜能聽到蘭厲微亂的呼吸聲。
“信紙你看了嗎?”謝凝霜瞪着蘭厲,蘭厲移開視線,沒有回答。
謝凝霜氣急敗壞,她轉身坐在桌案另一側,手握拳在桌案上敲敲打打,蘭厲急忙過去,握住她的手。
“别打,打壞了疼得慌。”蘭厲用嘴吹了吹她的手,謝凝霜一怔,小時候,師傅也曾這樣做過。
霜兒乖,吹一吹,痛痛飛走了,不哭不哭……
謝凝霜冷靜下來。
事态已經如此,可是還有挽回餘地,隻要能找到,或者再次遇見“她”。
“過幾日,李大人父親的生辰宴,你會去的吧?”謝凝霜看向蘭厲,而蘭厲此刻的眼瞳裡映出謝凝霜的手,跟他自己的手,二者交疊在一起。
“嗯。”蘭厲點頭,“我快好了,到時候會去的。”
“我跟白渺目前是葛三娘的部下,葛三娘也要去,所以我們也會去。”
謝凝霜話鋒一轉,看着蘭厲。
“交給你個任務,去宴席上打探一下,絮館的前任頭牌‘晚娘’,是怎麼死的,這很重要。”
蘭厲見謝凝霜消氣,又帶上了玩味語态。“你就不怕我再次搞砸?”
謝凝霜忽然起了壞心思,她抽回手,淡淡道:“你大哥蘭厲那麼聰明,是書院的精英,我不信他小弟阿蘭會辦事不利。畢竟,你是我未來的小舅子嘛,幫幫忙?”
蘭厲沉下臉,轉身送客。
謝凝霜回到房間,笑得臉頰抽搐,一旁的白渺以為她中毒了,剛要去請大夫,被謝凝霜拉住。
“無妨無妨,隻是遇到了趣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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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薇趕在生辰宴之前回到宏福客棧,謝凝霜蘭厲等人早已等候多時。葛薇看看蘭厲跟沈寒,沈寒急忙給她斟茶。
蒸汽袅袅,葛薇摘下鬥笠黑紗,露出疲憊的雙眼。那眼下隐隐發黑,似乎多日沒有休息。謝凝霜彙報了她們這邊的調查内容跟接下來的計劃,葛薇表示贊許。
她看向蘭厲:“履冰,你跟百裡是官場的熟客,無法遮掩。但是霜兒跟渺兒,一個卸了妝一個化了妝,應該不成問題。”
“明日宴席上,履冰隻管打探晚娘的消息,百裡負責跟緊履冰,抓緊應酬,畢竟你們應該會是此宴的次中心。雖然表面上是為了李齡父親的生辰,但是那些達官貴人應該還是對你們這兩個京城來客更有興趣。”
“至于我等,則負責暗地的消息與行動,順勢配合你們。也順帶聽聽八卦。之前你們休息的足夠多了,現在該出場了。”
葛薇吩咐完畢,又看向謝凝霜跟白渺,“我之前在駐燼楠邊境辦事處渡口查沉船,發現每一個損壞的船隻都是底闆裂紋,這本來是小事,可是載上貨物與人,吃水線一沉,再加上水壓與浪潮擊打,便會一點一點滲水,然後崩裂,導緻沉船。”
“我們清點了船廠全部人口,沒有問題。所以,問題就出在那個‘阿離姑娘’身上。”
葛薇喝下茶水潤潤喉,繼續道:“我對比了曆來的死囚跟犯人與她的筆記,發現這姑娘跟之前玫梨在獄中消失時遺留在現場的字迹很像。所以,我懷疑,梅一,或者是玫梨也來到了此處。這一點跟之前霜兒所猜測不謀而合。”
三人沉默着,白渺開口:“既然玫大師在京城變相幫我們查清了趙府的事情,那麼此番沉船,是否也是她的提示?”
謝凝霜與葛薇一起看向她。
“有這個可能。”葛薇回答。
“而且,我覺得,她可能會去往生辰宴現場。”謝凝霜做了個大膽猜測,葛薇面露微笑。
“要是她真敢出現,那膽子也太大了吧?京城長公主副手在此,她敢出現?”
白渺暗地扶額,師娘啊師娘,你是沒看到玫大師在馬少卿面前有多嚣張……
忽然,謝凝霜似是想起了什麼,她猶猶豫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我有一個猜想。”葛薇等人看向她,謝凝霜微微低頭,盯着桌案上的燭火,燭火忽閃,她開口。
“玫梨之前是不是認識趙焰?或者二人有什麼關系?”
“此話怎講?”沈寒開口詢問。
謝凝霜繼續說:“玫梨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險也要把趙焰才是趙府人員一事洩露給我們,讓我們幫他平冤恢複身份,現在的行動很難不以為是她想幫趙焰什麼忙。”
“要說趙焰還需要什麼……”白渺有些疑惑,“趙焰已經得到了資源和人脈,生意可以繼續下去,他還需要什麼東西呢?”
蘭厲移到桌案前,挨着謝凝霜坐下,他的身子很暖,應該是已經恢複了。
“你們别忘了趙府一案的元兇,還在潛逃中啊。”蘭厲漫不經心說完,發覺葛薇在看他,看的他心底發毛,急忙端正坐姿,恢複正經語态。
“李繪還沒有蹤迹呢。”蘭厲正襟危坐,語氣平和的回答。
衆人看向彼此,确實如此,難道,這一系列案子,也跟李繪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