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哦。
謝凝霜:你師娘是長公主最得寵的貼身記室,怎麼也不至于會被二殿下殺頭,安心啦。
二人眉眼來回傳信,葛薇歎息一聲。
“我說,你們累不累啊?擠眉弄眼,哪有淑女的樣子。”
謝凝霜趕緊低頭,白渺則漲紅了臉。
飛馳的馬車驟然停下,司馬刹給車夫打了個手勢,車又行進了一會兒,他才讓她們下車。
落地後,她們看到的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院落,而身後的馬車則往一旁駛去。
這裡少有花卉植物,不過四周卻擺着盛放武器的架子,架子上有各色兵器,謝凝霜一眼便看中了那架弓弩。
檀木的弓,牛筋的弦,精鐵的箭,尾羽則是上好的孔雀毛。
謝凝霜的視線被它黏住,再難收手。
“我找你們來,是為了那匣子裡的東西,這裡沒有其他人,可以放心大膽的談……”
白渺興緻盎然:“這是二殿下的家嗎?”
謝凝霜盯着那弓弩,面露賊光:……
葛薇上去給了她倆一人一個爆栗:“你們倆倒是給我好好聽話啊!”
白渺捂着頭,委屈巴巴道:“是,師娘……”
謝凝霜則終于移開了視線,看向司馬刹:“二殿下想要談什麼?”
司馬刹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奇怪的人來家裡?
一旁一直被當作空氣的小厮看着衆人,面無表情候着,随時聽從司馬刹的吩咐。
“阿貴,帶人去靜室,我要談話。”
這位叫阿貴的仆役便引着她們去淨手脫鞋,然後坐在一處空空蕩蕩的房間内唯一的小幾旁。
别看這裡空空蕩蕩,地炕卻燒得很足,溫度适宜,一點也不冷。
一刻鐘後,換下铠甲的司馬刹匆匆而來。
他穿了一身淡水色袍子,穩穩坐在主位上,看向她們。
“謝姑娘是謝家嫡女,隻是年幼時住在白鶴觀,跟随白觀主修習,耳濡目染,應該聽過一些風聲。”
他轉向白渺,“白姑娘是葛記室與流冰的養女,自幼跟随流冰東闖西走,也應該聽過這種東西。”
“至于葛記室,一直身在長公主身邊,又親自經曆過燼楠之戰,想必也是知道它的。”
葛薇點頭,司馬刹繼續道:“既然東西已經現世了,那麼也就不好隐瞞了。”
他指向謝凝霜跟白渺二人:“你們是縱橫派的弟子,是有可能修複這個機關的人。”
白渺大驚失色看向葛薇,而謝凝霜隻是默然。司馬刹看向謝凝霜,點點頭。
“看起來謝姑娘早已有所察覺。”
白渺趕緊搖頭擺手道:“我隻學了如何玩傀儡戲,别的什麼都沒學。霜兒會機關術跟傀儡術,也懂好多東西,你要找的人是她吧?我才不是什麼縱橫派的傳人……”
白渺是聽過縱橫派的名号的。她哪有那種才華,能跟縱橫派大家相比?反而霜兒會破案會做傀儡,似乎什麼都會,他才可能是縱橫派傳人吧?
其實從小開始,白渺就是崇拜謝凝霜的。不論學習什麼東西,她都學得飛快,而且應用的也熟練。仿佛天生就是貴族人家。
雖然後來知道她确實出身大家大族,但是白渺絲毫沒有嫉妒之情,謝凝霜是她的好青梅,是她的偶像。她隻想一直跟着霜兒,一直苟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白渺知道,她隻是個閑散纨绔,不适合擔當大任,雖然頂替了謝凝霜辦案的功勞,但是她不覺得霜兒會怪她。
畢竟,霜兒一向低調行事,不慕名利。
白渺回神,繼續聽司馬刹講述。
“白酩跟白彥于二十年前犯錯被貶一事就此講完,葛記室應該是很清楚的。”
“之後二人隐居白鶴村,開始閑散生活。隻是有個内情你們不知,所以我才會懷疑是白彥殺死了他們二人然後再自殺。”
葛薇看向她們二人,欲言又止。
司馬刹開口道:“其實當年犯錯的隻有白彥,而白酩為了免除他的死罪,主動請纓一起貶谪。而這其中,有陛下的目的——”
“為了讓白酩監視白彥的一舉一動,并上報朝廷,直到白彥或白酩死亡的那一天。”
靜室内安靜了下來,謝凝霜跟白渺瞪圓了眼睛,葛薇歎息一聲。
“沒錯,關于白彥的動向,一直由我負責接手。在我跟夫君的來信裡互相報告,然後由長公主遞呈給陛下。隻是之前從未聽聞他手裡有此物件。”
司馬刹點頭,葛薇繼續道:“此次來訪燼楠邊境,也是長公主受旨傳達陛下的意思,陛下聽到了消息,有些懷疑……他們要密謀造反。”
“誰知……”
葛薇面色晦暗,低下了頭。司馬刹給她倒了一杯茶,聊以安慰。
謝凝霜跟白渺面面相觑,這其中竟有如此内情,宛若晴天霹靂,在二人腦内炸響。但是她們仍然不信,是白彥殺死了白酩跟施娘子,然後自殺這一情況。因為——
白彥跟白酩都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