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霜搖頭,“眼下‘死者’在縣衙醫館,李大人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
司馬刹聽聞此話,便開口:“那麼我去重建絮館大棚,你們去忙活你們的,記得有結果了告訴我一聲,有我能幫上的地方,盡管指使我就行。”
他把謝凝霜等人送出府上,三人乘車返回,司馬刹緊随其後,四人回到了聆風鎮縣衙附近。
謝凝霜等人剛推開醫館内簾,就聽見李齡的泣涕聲。
他趴在一個渾身纏着白棉紗的“屍體”前,而“屍體”的頭微微動了動,似乎是笑了笑。
“李……大人……無妨……”
沈寒陰沉着臉站在一旁,怒視謝凝霜。
而李齡則哭泣了一會兒,對着蘭厲一個勁的拜謝,而蘭厲則翹着腿旁觀,無動于衷似的表情。
“多謝蘭學士救下夕岚姑娘,我心悅夕岚姑娘,一見鐘情。即使她毀容癱瘓,李某願終身供養夕岚姑娘。”
李齡泣涕漣漣,夕岚似乎要說些什麼,被蘭厲打斷。
“李大人有如此心思,真是感人肺腑,那麼夕岚姑娘便住在您府上了。”
司馬刹緊鑼密鼓重建絮館,衆絮館妓子瑟瑟發抖,難以入眠。
這地方頻頻失火,難道不是芙娘子在作祟?
水衡天下的衆人也有煩惱,因為自從水女被抓,水衡天下這地方便出了老鼠,總是丢吃的。
而水女至今未被判決,也讓她們隐隐不安。
入夜,謝凝霜盯着師傅留下的機關盒以及那半成品紅心發愣。
這是師傅留下的遺物,她在考慮應該保留,還是超越師傅把它完整的複刻出來。
白渺此刻正在隔壁哄生氣的沈寒,沈寒就像一隻白色的兔子,生悶氣不理白渺。
蘭厲不知去了哪裡,眼下也顧不得他。
謝凝霜盯着那匣子,漸漸睡去。夢裡,她回到了白鶴村,與師傅在一起。
白彥正在看書,小霜兒趴在他腿上要糖吃,白彥慈祥的撫摸着她的頭,跟她說話。
“霜兒将來要青出于藍勝于藍,一定要比得過師傅我呀。”
“師傅呢,經商不行,武道不行。唯一擅長的文道,卻又因不善打理人際關系遭人暗算,隻能留在這山溝溝裡。”
“這裡不好嗎?”小霜兒面露疑惑問。
“這裡很好,隻是不适合你呀。”
“霜兒你呀,要走出去,要回去。那裡有你應該做的事情,有你的使命與責任。”
“師傅——”
謝凝霜大叫着驚醒,淚痕滑落臉頰。她看向一旁床鋪,白渺并沒有回來,眼見天要亮了,她不至于哄了沈寒一宿吧?
謝凝霜把耳朵湊近牆壁,似乎真的聽到了白渺的聲音,便放下了心。
她收好匣子,躺倒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再過幾天,案子就會水落石出了。她尋思着,再次墜入夢鄉。
幾個時辰後,當天光大亮,謝凝霜睜開眼,發現白渺還是沒有回來。她收拾好儀容,去敲沈寒的房門。半天,沈寒才打開門,謝凝霜剛要詢問,沈寒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制止她。
“渺兒在睡覺。”沈寒看了眼床上,把謝凝霜往外推,“她昨晚折騰了一宿,好不容易睡着了,現在需要休息。”
謝凝霜心底疑問橫生,她往床鋪瞄了眼,被沈寒擋住視線。
渺兒也經常犯懶,應該沒事吧?謝凝霜安慰着自己,便轉身離開了宏福客棧。
聆風鎮縣衙牢獄,水女正灰頭土臉的蹲在牢房一角,看見謝凝霜時,眼睛亮了。
“謝姑娘,您明察秋毫,王大人跟芙娘子的死,可是跟我無關啊!”
謝凝霜微微一笑,“自然無關。你當時在水衡天下,怎麼會跟你有關呢?”
水女心底暗暗松了口氣,謝凝霜繼續道:“自從水女掌櫃的進了這縣衙牢房,水衡天下可是不安分起來了呀。”
“什麼?!”水女站起身,抓着閘門看着她:“有人要撬我的水衡天下?!”
謝凝霜走過去搖頭,“不是有人觊觎水衡天下。”
“那就好,那就好。”水女一副放下心的表情,謝凝霜繼續道:“隻是水衡天下招了老鼠,總是丢吃的,衆舞姬歌姬都不吃水衡天下的餐食了,您的水衡天下可要損失一筆夥食費了。”
水女表情微微僵硬,尴尬笑着:“啊……老鼠啊,無妨,等我出去了,找人收拾一下就好了……”
“真的是老鼠嗎?”謝凝霜走到近處,給水女看了樣東西,水女臉色大變。
“這東西,可也是你的水衡天下丢的?”謝凝霜笑看着水女,水女臉色煞白,往後退了退:“……”
“水女掌櫃的,”謝凝霜揮了揮手裡的簪子,“你可知什麼是‘何必珍珠慰寂寥’?”
水女面無人色,跌坐在地。謝凝霜繼續施壓。
“你手下的人,那個神秘的上不了台面的‘她’,可是身負‘造反’的意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