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去開門,門外的少年一副腼腆的樣子,油條便開口道:“這位客官,可是要買傀儡?”
少年搖頭。
“那是要買首飾送人?”
少年又搖頭。
“難不成是來制衣裳的?我們謝老闆不在家,沒法裁衣……”
少年再次搖頭。
油條仔細打量這位少年,忽然看到了他手裡的毛筆跟袖口的墨漬,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位小兄弟是來采風的吧?”
少年點頭,油條客客氣氣的把人請了進去,“我們謝老闆不在家,這裡的傀儡可以随便臨摹,後院有一些人偶首飾跟衣服成品,也是十分美觀的……”
油條介紹起自家老闆,十分驕傲自豪。
“那個……”少年依舊腼腆,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油條。
“我其實不是畫家,我隻是個寫書的,打算考書院……我此次前來,是想采訪謝老闆,寫一下他的外傳……”
油條聽到這,眼睛刷的亮了起來。
“關于謝老闆的外傳?!好呀!我先講述一些謝老闆的日常,等謝老闆回來,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們再好好叙上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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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些悶熱,謝岩跟柳姨娘在院子裡乘涼,白日那在阡陌坊遊蕩的少年,此刻換回粗布衣裳,将記錄的情報如實彙報。
“你是說,有一位叫阿蘭的人在阡陌坊幫工,他的兄長是書院的蘭學士?!”
少年點頭,謝岩氣憤不已。
“竟然有人冒充書院家屬,還堂堂正正的在外面炫耀,這個謝老闆果然如淩風所述,身份存疑。”
柳姨娘輕搖蒲扇,給謝岩降溫,輕柔地在他耳邊道:“老爺莫生氣,生氣白了頭。依我看啊,這謝老闆也是有能耐的,能把冒充書院家屬的人招為夥計,一般也是個腕級别的人物。指不定啊,她早就知曉賜婚一事,并且正在樂不思蜀呢。”
“柳娘這話說的在哪,咱們大戶人家,哪能把女兒嫁給一個匠人?淩風先不說,單單謝凝霜嫁給了書院學士,難道咱們的女兒,要嫁給無權無勢的手藝人?”
柳姨娘掩嘴笑着:“妾身若是沒有把握,會這麼說嗎?那阿蘭呀,就是蘭學士,我曾親眼所見,他跟謝老闆關系匪淺。老爺你想,書院學士會給一個手藝人打工,怎麼想都是因為這個人有什麼過人之處吧?蘭學士性情高傲,會低下頭給謝老闆打工,這裡面要說沒有什麼事……哼,妾身是不信的。”
謝岩拈了一顆青梅放入柳姨娘口中,又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什麼都逃不過柳娘的眼睛。既然如此,那麼這婚事……我就暫且答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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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霜在工作台後打了一會兒盹,昨天熬了個通宵,終于把礦石種類分辨完畢,接下來還要學習燃料方面的知識,近期簡直是忙得焦頭爛額。
正在她睡得正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
“霜兒,不好了,婚書——”
婚書?謝凝霜揉着眼睛起身,還未徹底清醒過來,便被一個柔軟的軀體撞進懷裡。
“渺兒,什麼婚書……”謝凝霜睜開眼,白渺驚恐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你跟謝雪瑩的婚書!謝岩執筆!!今早送到我家的!!!”
謝凝霜頓時不困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腦子的問号。
“謝岩執筆的……我跟謝雪瑩的……婚書?!”
什麼情況?!
謝凝霜趕緊拿了過去,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明明白白條條框框,一目了然。
白渺語無倫次道:“今早我一起床,聽到門外有車馬聲,開門一瞧,那寫着‘謝’字的車子穩穩當當停在我家門口。一個仆役走過來給我了這個東西,我以為是給我的,就給拆了……看完了以後才發現……這是給你的……”
“這日期為什麼沒有寫?”謝凝霜把這婚書扔到一旁:“恐怕是某些人的惡作劇吧?”
白渺搖頭:“謝岩在朝堂上朝,應該是知道你近期被叫往天巧閣辦事,我猜日期是要你來寫,因為他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謝凝霜頓時繳械投降:“……渺兒你其實不必說的如此詳細,我已經想到了。”
白渺憂愁的看着她:“你的身份還是不打算告訴謝岩嗎?”
謝凝霜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這一笑吓了白渺一跳,她以為謝凝霜腦子不正常了,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還未探到,就被謝凝霜抓住,謝凝霜露出狡黠的笑意。
“這似乎也不是個壞事,剛好我有個事想問他,就借着這次機會威脅他,全部都問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