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季節,街邊早早便聚集了一群群“吃瓜”婦人,她們圍坐一團,占據街巷角落,與男人們一樣暢談“家國大事”……的八卦消息。
“哎,那件事你們聽說了嗎?”
“哪件啊?”
“謝老闆要娶親啦!”
“娶的哪家姑娘?”
“謝府庶女。”
“那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什麼可喜可賀,簡直是黴運連連好吧。”
“怎麼會是黴運連連呢?謝家家大勢大,肯定會幫扶謝老闆的啊。”
“你們不知,這謝老闆是入贅到謝家,而那謝三姑娘脾氣刁鑽,性情古怪。此番大喜,原說是給她沖喜。”
“為什麼要沖喜?”
“因為謝三姑娘有失心瘋,大仙說要嫁人才能好。”
“那這謝老闆怎麼會答應這門親事呢?”
“誰知道呢?還有啊,謝府天降一封不祥的信,說謝三姑娘是兇女,是不祥的人,會克死謝老闆的!”
“啊?這這這……”
“希望謝老闆平安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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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街頭巷尾都在傳論謝雪瑩是兇女一事,”白渺把事情告知謝凝霜,然後一臉苦惱。
“霜兒啊,我知道你是為了咱們師傅的案子,可是你想過謝雪瑩知道真相後會怎麼樣嗎?”
謝凝霜搖頭,停下手中的活計,微微一笑:“我隻能猜到謝岩知道真相後的樣子。”
白渺内心吐槽:……霜兒你的心也太大了點。
“渺兒來,試試頭冠。”謝凝霜把一頂紅瑪瑙金冠往白渺頭上戴,銅鏡裡的白渺唇紅齒白,更襯得她膚色白皙,氣質可人。
白渺回頭給了謝凝霜一個擁抱。
“這頭冠太好看了,謝謝霜兒!”
謝凝霜拍拍手,伸了伸手臂,活動一下脖頸:“好啦,你的嫁妝做完了,我該給謝雪瑩做了。”
白渺趴在一旁,悶悶不樂道:“真是的,謝家竟然讓你這個‘新郎’來做嫁妝,真是小氣……他們給錢了嗎?”
謝凝霜笑着回她:“據說這是謝雪瑩的意思,她說我品味好,所以讓我來做。”
“哼,她還算是有品位。”白渺哼着歌,看謝凝霜制作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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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坊今日依舊繁忙,油條招呼完客人,正要回屋,卻看到兩道人影投射在門檻上,他起身去瞧,原來是未來的老闆娘。
“老闆娘怎麼有空來此?您不是應該在家等着大喜嘛?”
謝雪瑩聽聞“老闆娘”一詞,蒼白的臉微微有了一些血色。她掩唇咳嗽幾聲,一旁的侍女趕緊順她的背。
“老闆娘可是身子不舒服?”油條有些關心地問道。
“謝老闆呢?”謝雪瑩有氣無力地回問。
油條一邊請謝雪瑩進屋一邊回答:“謝老闆在家給您制作嫁妝呢!”
謝雪瑩聽聞“嫁妝”一詞,唇角不禁上揚,眉梢眼角也溫和下來。團子聽到聲響迅速跑出來,圍着謝雪瑩轉圈,謝雪瑩笑着摸了摸它的頭,給了它一條肉幹。
油條一把抱起團子,打趣道:“老闆娘就别再喂它了,它都快胖死了,以後謝老闆午睡時,它再跑到謝老闆背上,謝老闆會喘不過氣的。”
團子憤怒地掙紮,吱吱叫喚,似乎是在抗議。
謝雪瑩坐了一會兒,便跟着侍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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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内部忙碌非常。
謝岩備了兩箱金條,柳姨娘備置了衣裙和妝品,謝淩風指揮部分烽火營侍衛在謝府外來回巡邏。
黃姨娘見謝淩風在後院,便走過去,慈愛的看着他。
謝淩風也看到了母親,便打招呼。
“淩風,近日辛苦了。你對你三妹妹的婚事,怎麼比你自己的還上心?”
謝淩風微微低頭,俯看他母親:“娘,我的事您不用操心啦!”
黃姨娘用帕子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水,嗔怪道:“怎麼會不上心?你二妹妹三妹妹都有了對象,怎麼就你沒有?好歹也是烽火營副将,倒是找個姑娘回來啊!”
謝淩風撇開臉,小聲嘀咕着:“找媳婦又不是撈金魚,看準了就撈。”
黃姨娘忽然想起,似乎好久都沒有帶着兒子去趕年集撈金魚了。
謝淩風以前可是最喜歡撈金魚這一項活動呢。
黃姨娘笑着拉起謝淩風的手,微微責備道:“兒子想撈金魚呀?今年過年,娘帶你去撈!”
“哎呀娘——我都多大了……”謝淩風有些别扭的想從娘親那裡抽回手,卻被她攥着。
娘親的手涼涼的,像是一塊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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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門外,三三兩兩的烽火營侍衛繞着謝府徘徊,因為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