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密碼鎖開鎖的電子音。
“我讓你買的蚝油你買了嗎……”
買下這套房子之後,司叙就将房屋的大門換成了密碼鎖。
不單是為了不用帶鑰匙的方便,更是便于意外情況發生時方秩臣能随時進屋。方秩臣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從小到大丢的東西不計其數。不止是鑰匙和雨傘,除了他本人之外,司叙已經記不清他到底丢過多少東西。
就是給他家門鑰匙,沒兩天不是丢了也定是丢三落四地不記得放哪兒了。
知道他這處房産密碼的人隻有方秩臣。
聽到開門的聲響,司叙自然而然地認為來人是下了班的方秩臣。
他尚未在這套房子裡開過火,去超市按提前列好的清單購物時沒有将蚝油寫進去。
想起昨日寄存在歲穗家裡的海鮮裡有兩條黃魚,臨時決定将黃魚一起紅燒的司叙給方秩臣發了消息,讓他下班過來時順路在樓下的小超市買瓶蚝油。
然而,趿着拖鞋走出廚房的司叙的說話聲在瞧見方秩臣身後的歲穗而不自覺地低聲下去。
瞳孔微微震顫了兩下,不明顯地輕微蹙眉看向正從鞋櫃裡拿拖鞋出來的方秩臣,想要詢問的話語堵在口中。
歲穗怎麼會一起來?
他昨日才同她說自己近日不會與方秩臣見面,今日就出現在“方秩臣的家中”。司叙不知道歲穗會怎麼想他,大概會覺得他是個滿嘴謊言的虛僞的人吧。
短短半分鐘,僵硬站定在客廳的司叙繃着唇線,内心百感交集。
跟着方秩臣走進玄關的歲穗動作還有幾分拘謹,畢竟是來異性且還不算特别熟稔的朋友家中,她有些許的無措。
就在剛剛,方秩臣來歲穗家取司叙寄存在她家的海鮮。
“對了,你做飯了嗎,要不一起去我家吃吧。”
正當歲穗客氣地想要拒絕時,方秩臣語速極快地打斷了她的拒絕,說:“今天司叙做菜,他可是難得下廚。”
“他做飯可好吃了。”
提及司叙做的飯菜,方秩臣的眼神倏地有光了。
昨夜才和司叙一起吃過飯且睡前還通過電話的歲穗此時聽到司叙的名字,不由得失神一愣。
最近司叙出現在她生活裡的頻率出乎意料地高。
“還是……”歲穗正想婉拒,卻忽地回憶起那條斷了的手鍊。
不知道司叙今日過來是否帶了。
察覺到歲穗想要推拒的心理,方秩臣本想着不再強求。
但轉念一想到司叙這棵百年難開一朵花的鐵樹最近隐隐有開花的征兆,方秩臣出于想要測試一下司叙的想法,又出言邀請了歲穗一次。
“昨天放了你和司叙的鴿子,不如就趁今天,我帶了一瓶好酒,不知道歲小姐有沒有品酒的愛好,可以一起嘗嘗看。”
“如果不喝酒也沒關系,就當我借花獻佛,借司叙的廚藝和歲小姐賠禮。”
方秩臣還不忘再次強調:“司叙做的飯菜可不比外面的餐館差。”
“錯過這村可沒這店咯。”方秩臣玩笑道。
面對方秩臣的盛情相邀,歲穗生出一種自己要是再拒絕就是掃人面子的想法。
她深呼吸一口氣,笑着說:“方先生稍等我一下。”
知道歲穗這是答應了的意思,方秩臣微笑說:“歲小姐請便。”
中午擔心莫利餓肚子的歲穗在貓碗裡添了貓糧,還特意開了一個罐頭放在一邊。
午睡醒來的歲穗瞧見被掃蕩一空的貓碗和貓罐頭,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莫利竟然肯吃貓糧了。
她瞥見客廳貓窩裡蜷縮着身子睡覺的莫利,沒有去擾它清夢。
雖然歲穗并不排斥給莫利做貓飯,并且還有幾分樂在其中。
但難免會遇到時間不剛好來不及給莫利做飯的情況。現在莫利肯吃貓糧了,那她買回來的貓糧就不至于浪費了。
省心省力的同時,還能偶爾做做貓飯給莫利加餐。
歲穗回屋給莫利的貓碗裡添了貓糧做晚飯,也是想看看莫利是不是真的開始接受貓糧了。
另外,歲穗從廚房櫃子裡拿出一瓶茅台和一瓶葡萄酒。
那瓶茅台是她先前買了準備過年時帶回去給爸爸的禮物,另一瓶葡萄酒則是萬易喜歡的品牌,她原本打算在兩人戀愛紀念日開出來喝的。
“歲小姐,這是……”方秩臣訝然地盯着她手裡兩瓶顯而易見的酒。
歲穗将裝着葡萄酒的紙袋遞到方秩臣面前:“這是送給您的,是喬遷禮,也是謝謝您今晚請我吃飯。”
“歲小姐太客氣了。”方秩臣無奈失笑,“不過是家常便飯,反倒讓歲小姐破費,這多不好意思。”
不過方秩臣還是收下了葡萄酒。
他清楚,要是他不收,歲穗就一定不會和他上樓吃飯。
“那另一瓶是……”
歲穗特意換掉了茅台原來顯眼的包裝袋,換成了普通的純色紙袋。
“這是給司先生的回禮,謝謝他昨天請我吃飯。”
方秩臣輕挑眉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二人一同上樓。
站在玄關處等主人家找拖鞋的歲穗聞聲擡眼瞧見了站在客廳的司叙,稍稍瞪大了雙眼,眼裡流露出幾分意外。
映入眼簾的是司叙身上圍着的棕咖色圍裙。
歲穗在律所門口見過幾次司叙穿得西裝革履的模樣,并認為那是最适配司叙的衣服。
昨日休閑的衛衣套裝已經令她耳目一新,不成想還會有見到司叙如此“人夫”一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