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風波到底還是圓滿解決了。
律所高層和司叙、萬易三方達成共識,由歲穗的前男友萬易出面澄清謠言,聲明他同歲穗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任何第三方介入的因素。
這是最有信服力也是能将律所名譽受損影響降低到最小的辦法。
律所官方發布的澄清視頻中,萬易展現出十分有風度的“前任”形象。
“我和我的前女友歲女士是和平分手。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分手之後如果她遇到更合适的感情發展對象,我衷心祝福她能幸福。”
當然,萬易也代表律所向公衆表示,希望大家可以更加關注律所未來的事業發展。
本來也是娛樂新聞,律所為了不影響公衆形象有必要出面公關,但也不必過分上綱上線,将小事放大,反而增加事件熱度。
自然了,既然是三方共同讨論出的解決方案,勢必有代價。
律所晉升高級合夥人的唯一名額将内定給萬易。縱然輿論風波有所平息,但其他競争對手的眼睛還是關注着律所的動向,将晉升資格給司叙,難免不會再次引起公衆的關注。
隻是,塵埃落定,無論是萬易還是司叙,都不是真正的赢家。
“恭喜你啊,萬律師,苟富貴勿相忘。”
“謝謝。”
得到夢寐以求的晉升名額,萬易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他原是和司叙勢均力敵的競争對手,如此一遭,他這個位置反而像是名不正言不順得來的。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跨年夜。
歲穗接到司叙撥來的電話。
自從那天晚上他在電話裡給自己表白後,兩個人就默契地沒有聯系過對方。
歲穗盯着手機屏幕上連名帶姓的備注,竟一時緊張地不敢按下接聽鍵。
電話鈴聲還在響,今年回歸單身的歲穗不似往年同男友一起跨年,而是回了父母家。
聽見手機鈴聲不停歇的聲音,歲父問歲穗:“穗穗,是你的電話在響嗎。”
歲穗忽然心虛地将手機屏幕内扣放在身前,回頭應聲:“哎,是我同事的電話,可能有什麼事。”
歲穗走進自己的卧室将房門虛掩了,在電話鈴聲快要斷了之前按下了接聽鍵。
“喂。”她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
電話那端的司叙聽她語氣小心翼翼的,不禁問:“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歲穗在床沿坐下,餘光偷瞄門外。
司叙輕笑一聲:“今晚跨年,你在哪兒過。”
“我在我爸媽家和他們一起,你呢。”歲穗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被單上畫圈。
“我和方秩臣一起,在家裡煮火鍋。”
“在你家?”
司叙掃了眼和歲穗家布局差不多的老房子,輕嗯了一聲。
“在我家。”他肯定道。
短暫的問答後,二人同時沉默下去。
是司叙先打破了安靜:“歲穗,過年前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吧。”
畫圈的手指突然頓住,歲穗無意識地抿唇,在司叙看不見的地方點了點頭。
“歲穗?”沒有得到回應的司叙疑惑喊她,心裡猜不準歲穗的想法。
恍然自己沒有出聲的歲穗趕忙開口:“我在。”
“好。”她回答他的問題。
隻是答應見面,司叙像是她答應了他的追求一般松了口氣。
“那你有空的時候告訴我。”
“嗯。”
門外突然傳來歲母的呼喚:“穗穗,電話打完了嗎,出來吃水果了。”
歲穗捂着話筒,對卧室門外喊:“來了。”
即使歲穗捂住話筒,聲音還是沒辦法完全隔絕,司叙聽到她回話的聲音,猜到是她爸媽喊她。
于是,他說:“你先去吧,明年見。”
想起過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歲穗也笑,同樣對他說了句明年見。
客廳裡,歲父歲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女兒從卧室裡出來。
歲父關心地詢問:“誰打來的電話,打了好一會兒。”
歲穗走到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垂着眼避開了歲父的視線,故作淡定地答:“沒誰,就是同事,想找我換班一下。”
歲父一眼就看出女兒的敷衍和扯謊,卻也沒有戳穿她。
正在看電視的歲母随手遞出一個剝好的砂糖橘到歲穗面前,歲穗順手接過,沒忘記對媽媽說一句謝謝。
掰了兩瓣橘子才入口,歲母的問題讓歲穗險些嗆到,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你最近有沒有遇到合适的人,你二姨那天跟我說,她有個同事的兒子在醫院工作,年紀和你差不多……”
歲父拿過桌上的紙巾給歲穗:“沒事吧。”
他側過頭瞥了一眼妻子,輕歎:“穗穗才分手沒多久,說這個是不是太快了。”
歲母嘴角下撇,斜睨和自己唱反調的丈夫,反駁道:“穗穗年紀也不小了,那都分手了,再找别人有什麼問題。”
“又不是腳踩兩條船。”歲母小聲喃喃。
拿紙巾擦了擦嘴角沾了果汁的歲穗,柔聲說:“媽,算了吧。”
“那小夥子在公立醫院上班呢,還是博士生,條件挺不錯的。你就當交個朋友去見見也行。”歲母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歲穗求助地看向父親,歲父估摸着她剛剛在卧室裡打的那通電話根本就不是同事打來的。
他将手上的橘子塞進妻子手裡,和稀泥地說:“你别瞎操心那麼多了,說起醫院,是時候去做個體檢了。”
“那不是正好,就去那小夥子的醫院體檢,我們先去看看人長得怎麼樣。”
“還是算了,以往都去的中山附屬。做完體檢我們再順便去找原來的醫生複查一下。”
“行吧。”歲母歎氣,視線掃見起身要溜的女兒,“你去哪兒。”
“媽,我去趟洗手間。”她無奈回答。
歲母白了她一眼,忿忿嘟囔:“是真上廁所還是逃避話題。”
“都是跟你學的。”歲母用手肘怼了歲父一下。
歲父樂呵地笑:“那我的女兒像我不是正常的嗎。”
“聽不出好賴話,還當是誇你呢。”
當時那條新聞沒發酵得太厲害,歲父又有心瞞着,歲母是完全不知情。
第二天元旦放假,歲穗沒回出租屋在父母家過夜。
歲父避開了歲母,單獨來找歲穗說話。
“怎麼了,爸。”歲父端了杯溫水放到她床頭。
“穗穗啊。”歲父拉開書桌旁的椅子坐下,“爸有件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