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她那人是個年紀尚輕的小太監,看着約莫十五六歲,等在那處絲毫不慌,隻是安安靜靜守在原地。
見了相微滿,小太監連忙俯身行禮:“見過四公主。”
相微滿點點頭,目光轉向旁側的木梯,擡頭看上去便高的駭人,這麼高的梯子她還是頭一次見,但她來不及多想,畢竟說不準這裡會不會有人經過。
她握緊梯子兩側,一腳率先踩上去,小太監便在一旁細心幫相微滿扶着梯子。
剛想讓這位小太監幫自己扶穩些,便想起自己還不知對方姓名,便問道:“敢問……如何稱呼?”
小太監連忙答道:“公主叫我小杏子便好。”
相微滿又踩上一階:“好,杏子,幫我扶穩些啊。”
她是當真有些恐高,這宮牆目測有數米高,而且這梯子還是木制,說不準一個不當心便踩折了,那高低是個骨折。
相微滿可不想這眼盲剛好,腿又摔個殘廢,那便真是倒黴透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是感覺這梯子踩着有些慌,向下看了看她與地面的高度,不禁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抖:“杏子啊,這……這梯子結實麼?”
總有一種下一腳就要斷了的感覺。
小杏子安撫道:“公主放心,這梯子可是文公公找人特制的,定然結實,不會斷的。”
文公公,就是收了相微滿錢替她辦事的内務府公公。
其實相微滿也不知這位文公公靠不靠譜,隻知道這位文公公隻要價錢給的合适,什麼事都能辦到。
既然已然爬上來了,總不能退下去,相微滿隻好硬着頭皮繼續。
爬到一半她才猛地驚覺一件事,攀爬的動作一頓,轉頭向下問道:“杏子,我上去之後,怎麼翻過去?”
她總不能直接摔下去罷?倒也沒那麼着急去黃泉路,也沒有重新投胎的念頭。
小杏子答道:“公主放心,内裡自有把梯子,能下去的。”
聞言,相微滿不禁為他豎了個大拇指:“靠譜!”
不愧是花了錢的,這一套流程下來省時省力省心,也不枉她白花花的二百兩銀子出去。
相微滿一手攀上宮牆最上方時,不由自主向下瞥了一眼,看見距離地面那驚心動魄的高度時,她不禁閉了閉眼,險些一個腿軟摔下去。
好高。
她不禁在心中吐槽着:怪不得曆史上沒幾個妃子能逃出皇宮,守衛森嚴不說,便是這宮牆就不是一般人能上來的。
她小心翼翼的手腳并用坐上宮牆,雙腿在空中蕩悠,絲毫沒有安全感。
餘光看見下面的高度時,她手心滿是冷汗,回頭一瞥,隻見外面還扶着梯子的小杏子在她這個高度看,倒是顯得更為瘦弱渺小,相微滿膽戰心驚的咽了咽口水。
這也太高了,何況宮牆内沒有人幫她扶梯子。
此刻相微滿是萬分後悔來這一遭的,畢竟若是失足,當真摔下去就不值當了,屆時偷入冷宮都會被發現。
但如今她騎虎難下,隻好牙咬碎了往肚子裡咽,蹑手蹑腳的慢慢翻身,每個動作都格外僵硬小心,生怕一個不當心便把梯子碰倒了,自己下不去。
“誰在那兒?”
一道清麗的女聲自後方傳來,相微滿蹬着梯子的腿一軟,險些整個人徑直摔下去,幸虧她反應敏捷,眼疾手快的用手扒住牆沿,這才不至于摔個“粉身碎骨”。
心跳如鼓,她尚且驚魂未定,險些被這道聲音吓出了魂,心有餘悸的坐在宮牆上,大口喘着呼吸。
好險!差點兒就完蛋了!
待她看清來人後,不免有些尴尬的幹笑兩聲,聲音都打着顫:“您……您能先幫我扶下梯子嗎?”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全須全尾的落地,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那人靜靜看了她兩秒,正當相微滿以為她要拒絕時,便聽那人冷哼一聲,吩咐身後的侍女:“去幫她扶着梯子。”
侍女快步走來,此刻相微滿才松了口氣,畢竟有人幫她扶着梯子,也算是多了些保障,心裡稍感安穩。
下了梯子後,她心裡這口氣總算是松了下來,還不禁在心中默歎:還是地面踏實,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啊……
此刻她才仔細打量那女子,她穿着并不差,盡管身在冷宮,身上穿的卻還是月白錦緞衣裙,服飾不減奢華,頭上的首飾也絲毫不遜色,正将人襯得宛若月下清冷美人。
尤其是在如今這冬日裡,冷宮的燈火不比外面,隻有微弱的幾盞燈在寒風中搖曳,而這女子生得容貌嬌麗,并非明豔,更像是一種嬌媚,不笑時,更是顯得尤為高傲。